姜珂把碗放下,转身出去时迎面撞到一个僧人。
姜珂认出来是给他打饭的那个,行了佛礼准备出去。
那僧人却挡在门前,叫住了姜珂。
僧人:“施主且慢,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姜珂抬眼看他,这个僧人看起来很年轻,穿着淡黄色的僧袍,衣着朴素,但是眉眼却长得极好。
姜珂不太想与他攀谈,但是碍于礼貌,他没直接离开,说道:“师父有什么指点的可以直说。”
那僧人淡淡一笑,看了眼旁边刷碗的小和尚。
那小和尚识眼色,行了礼就从侧面出去了。
姜珂心里大概有了一个判断,这个僧人应该是看出了点什么。
姜珂心里默默叹气,但是这僧人也许是出于好心,他还是给面子的。
姜珂原本以为年轻僧人会说什么劝解他的话,结果那个他只是递过来手中的串珠,似乎是要给他。
姜珂接过,珠子上还带着些温度,被摩挲成光滑透亮的样子,看材质,有些像琥珀,但颜色更趋近于朱砂,一抹艳丽的红。
不知道是不是姜珂看错了,这珠子在那僧人手中的时候,颜色是沉寂下来的,并不是很起眼,一到了自己手里,就感觉红艳艳的异常夺目。
僧人念了句佛偈:“千年暗室,一灯可破。”
他低眉垂目,脸庞在光线不甚明亮的后厨,仍呈现出神圣的柔光,也许是心理作用,只需看他一眼,内心就会感受到轻松平静。
姜珂悟性还不够,没想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僧人说完那句话后,就行了佛礼离去了。
下一瞬,任文斯迎光踏进后厨。
见姜珂呆站在房内,又看见他手里拿着那个珠串,他不动声色将碗筷放回,也没多问。
姜珂没想着瞒他,大大方方把珠串递到任文斯面前,说:“刚刚一个和尚给我的,不知道有什么用。”
任文斯也不过手,将他递到面前的手指合上,说:“他给你的,留着就好。”
姜珂有些犹豫,但还是直说了:“对你,会不会有影响。”
任文斯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
任文斯摸了摸姜珂的卷翘着的头发,回答他:“不是所有的和尚都是法海。”
姜珂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多想了,他也觉得有些好笑。
姜珂:“这不是得多留一个心眼嘛,万一呢。”
任文斯:“没有万一。”
任文斯话语笃定,两人边聊边走,任文斯把珠子给他缠手上了,缠了四圈,珠子不大不小,看起来就是一串简单的装饰物。
姜珂脖子里戴着一个,手上套着一个,感觉怪娘气的。
下了山,任文斯回去取车。
考场离家还挺近,开车一个多小时。
早上刚好赶上早高峰,在一个高架桥处塞了个把钟。
路上,任文斯问:“考完什么打算?”
姜珂在跟方允说事儿,闻言随口答道:“去藏南,听说那里的星空很漂亮。”
任文斯笑他:“现在去只能看雪,容易大雪封山,海拔太高了。”
姜珂思考了一下,“那就去川西!”
任文斯打个方向盘变道,淡淡勾唇:“怎么净往高处跑。”
姜珂双手飞速,键盘声滴滴嘟嘟,把一心二用诠释到极致:“你管这么多干嘛,你又不去。”
任文斯闻言,勾着的嘴角平平抿着:“那你准备跟谁去?”
姜珂:“三张儿,还有孟二,都是大学的室友。”
任文斯不再问,轻点刹车,随前面的车一同稳稳停住。
姜珂玩了一会手机,感觉不行了,头晕。
他把手机塞在屁股底下,闭了闭眼,缓了好一会。
刚刚一瞬间头晕目眩,差点反胃。
任文斯给他递了清凉油,又给他取了一瓶冰水,让他喝点,胃会舒服一些。
姜珂拧开瓶盖喝了两口,压下恶心,又乖乖涂了清凉油,这才好受一些。
姜珂抱怨:“怎么这么堵车,还有多久?”
任文斯:“快了,十分钟。”
他话音刚落,车流便动了,到前面收费的闸口排队。
任文斯这辆车装了ETC,所以速度还要更快一些。
下了高速,任文斯踩了油门,一路绿灯,十分钟后稳稳将车停在楼下。
姜珂下车的时候脚步都虚了,唇色有些发白,问任文斯:“主任今天还要去医院吧。”
任文斯问要不要背他上楼,姜珂拒绝了。
任文斯拿着姜珂的大包小包,回答他:“等会过去,先送你上楼。”
姜珂身体不舒服还有心情打趣:“哟哟哟,果然男朋友的待遇就是不一样,还怪贴心的叻。”
任文斯微微颔首:“走马上任,自然要好好表现。”
姜珂被他逗得不行,虚虚撞了一下他的肩,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领导的觉悟就是高。”
然后不知道想到什么,继续道:“最近非管局那边忙不忙?月底了,你们没有冲业绩的需求吗?”
任文斯神色自若:“有,很忙,年关是最忙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