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明白,索性换了睡衣躺下,可刚在床上打了个滚,房门就被人推开。
厉子曦穿着睡衣,抱着枕头走了进来:“今晚我们母女一起睡。”
不等顾轻轻出声反对,她就直接躺了下来。
顾轻轻想也不想就坐了起来:“我不习惯和陌生人睡。”
她说着,就要起身下床。
厉子曦急忙按住她的手:“轻轻,这张床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我从到这里之后,一直都是睡的榻榻米,再没有睡过床。今天就让妈妈沾沾你的光,好吗?”
洗尽铅华,她眉宇间透露着疲态,眼神中带着渴望。
顾轻轻一瞬动容,但只是一瞬,她就冷静下来:“好,床给你睡,我睡榻榻米。”
她说完,挣开她的手,直接去了旁边的榻榻米。
厉子曦看着她的身影,半晌都没有动,昏暗的夜色遮住她眸中的失落。
良久,等到她觉得顾轻轻差不多睡着,才蹑手蹑脚地起身,在榻榻米另一侧躺下。
她看着顾轻轻侧卧的背影,明明只有巴掌的距离,她却不敢轻易靠近,只能在心中默默道:宝贝,对不起!妈妈努力了这么多年,还是没办法替你
爸爸报仇,没有办法保住国家的瑰宝,现在只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妈妈也舍不得你以身犯险,但为了国家民族的利益,妈妈只能让你承受着一切。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妈妈唯一信任的人,只有你了。
顾轻轻闭着眼,感受着身后越来越近的温暖,搭在床沿的手紧握成拳。
她想要推开她,但终究是没有动。
既然一时半会儿走不了,想要打开缺口,她唯一能下手的突破口,还是只有身后的这个人。
顾轻轻想着,心里突然泛起一股恶心。
她一骨碌从榻榻米上爬取来,直冲卫生间。
厉子曦的脸白了白,下意识以为顾轻轻是要避开自己,听到卫生间里传来呕吐的声音,她才反应过来,急忙跟了过去。
顾轻轻手撑在马桶水箱上,吐得肝肠寸断。
厉子曦接了杯温水给她漱口,皱眉道:“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顾轻轻一愣,声音喑哑:“不关你的事。”
“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是你母亲。”
厉子曦说完,直接拉过她的手腕,扣住把脉。
顾轻轻想要挣脱,胃里又翻涌起一股酸涩,只能任由她检
查。
片刻,厉子曦松手,面色凝重:“的确是怀孕了。”
她顿了顿,责怪道:“你看看你,已经是做母亲的人,又是医生,怎么这么大的事自己都不知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明天就带你去打掉。”
顾轻轻佝偻地身子一僵,连喉咙里的酸水都压了回去:“你是刽子手吗?”
怎样的心坚如铁,才能说得这样的轻描淡写?
她将杯子重重地放在盥洗台上,目光冰冷:“你敢动我的孩子试试!”
厉子曦怔住,神色讪讪:“我这也是为你好。”
顾轻轻的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坚定:“不需要!从前不需要,现在不需要,以后也不需要!”
厉子曦唯恐再激怒她,无奈道:“好好好,你的孩子,你说了算。总有一天,你会自己主动打掉他的。”
这就是她的母亲吗?
如此藐视生命?
顾轻轻深看她一眼,冷冷地扯了扯嘴角,转身回房。
厉子曦看着她挺直的脊背,心疼地摇摇头。
宝贝,对不起!
妈妈真的不想这样的,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顾轻轻侧躺回榻榻米上,手不自觉地抚摸上小腹。
这段时间
发生的事情太多,她竟然连自己例假推迟都忘了。
如果她早知道自己怀孕,还会冒着危险过来吗?
顾轻轻闭上眼,心里百味陈杂。
无论如何,她都会保护好这个孩子,保护好这个她和厉泽衍共同的结晶。
……
翌日,清晨。
顾轻轻走进餐厅,就看到桌上已经摆满精致的z式早点。
她环顾四周,发现厉子曦不在,屋里也没有其他人。
她也没客气,直接坐下吃了起来。
毕竟,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必须要保证充足的营养摄入。
刚吃了几口,外面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抬眸,看到厉子曦带着两个身着白大褂的男人走了进来。
她眸光一凛,左手不动声色地挡了挡小腹。
厉子曦眉头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用醇熟地r语道:“慢慢吃,吃完就跟他们走。以后,一定要好好替r国效力,知道吗?”
顾轻轻怔住,手上的小笼包瞬间就不香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替r国效力?他们是什么人?”
两个男人闻言,诧异地看向厉子曦:“夫人,您没有跟您女儿说清楚做什么吗?”
他们的语气听着客气,
但眼神中已经明显没有了恭敬。
“当然不是。”厉子曦温和地笑笑:“她只是在跟我闹脾气而已,你们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