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怎么在家里猫着呀!这是还没断炊呢?”拈着儿子陈林从集市里给自己买的糕点,王寡妇倚在门口,看见隔壁老纪家大门紧闭的,扬高声音,“要我说,这纪家丫头还是太仁善了,怎么把那地窖里的东西给落下了呢?”
正好在地窖里计算着陈粮的纪老太,听到王寡妇这个长舌妇的话,心中一悚,连忙离开地窖掩盖好窖门,走到院里四下张望,好在没看见那煞星的身影。
纪老太走出大门,看着故作优雅拈着手指的王寡妇,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哈哈,王家妹子,你这是说哪里话呀!我们家虽然不富裕,但也不至于断炊。倒是你,天天有这么孝顺的儿子给你买好吃的,真让人羡慕呢!”
王寡妇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她晃了晃手中的糕点:“那是自然!我这儿子可懂事了,知道心疼他娘。哪像你们家纪老大,啧啧啧。”
纪老太心中暗骂王寡妇,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我们家纪老大也很不错啦,勤劳善良,最重要的是还给我生了两个好孙子,犹其是我的大孙子,夫子都说了将来指定差不了。”
说完,纪老太故做可惜的看了王寡妇一眼,欲言又止,“养在家里的那位,肚子里还没有动静?&34;王寡妇当下收住笑容,拉下了脸,幽幽的看着纪老太,在子嗣儿孙这方面,她是永远也比不上的。
“哼”连借口也不找一个,王寡妇转身回屋,砰的一声关上门。
“呸,什么东西。”纪老太撇撇嘴,心情半点不受那一甩门的影响。收起假笑,又看了看周围,仍不放心。她决定要把地窖里的所有东西换了地方藏,那煞星再来一次,家里可撑不到新粮收上来。同时,她也在心里暗暗着急,再过几天大孙子便要从县城里回来了,这束脩可怎么办呢?
牛车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慢悠悠的向上口村里驶来。
幺妹垂着双腿放在一旁,头上扎着的小揪揪颤巍巍的,嘴里啍着小调。
面色淡淡的看着幺妹亲昵的依偎过来,脸上终于不见一丝惊惧,纪秋在心中松了一气,“看来经过县城一行,幺妹这是缓过劲了,&34;禁不住的在心中调侃,&34;小丫头的胆子挺小的。”
又看了看纪平纪安,心中止不住的嫌弃,这两个也不见得胆子有多大。
她也不想想,任凭哪一个人在一大清早看到那凶猛的斑纹吊睛老虎,哪怕是死的,又能有什么好脸色,没得吓破胆子。
进了村子,向牛车上的王叔道别后,纪秋便领着三小拿着刚采买的东西往家里走去,绕过田地,远远的便看见一个身影站在家门口。
&34;是陈叔,”看清楚了那熟悉的身影,幺妹扯着纪秋的衣服加快脚步。
“陈~叔~&34;声音甜美,软糯糯的幺妹给陈林介绍,“这是我家二姐。”语调微扬。
看着面前容貌与儿时相似,但浑身气息迥异的纪秋。陈林满脸欣慰,&34;好,好,回来了就好。”语气里夹了一丝哽咽。
相较陈林激动的表情,面瘫的纪秋显得很似冷淡。
囧囧的纪秋在心里无奈的摊手,这就有点尴尬了。
三小热情地招呼着陈林走进院子,将采买的物品一一摆放得整整齐齐。
陈林看着忙得像陀螺一样的三小,又瞧了瞧添置了桌凳,不再显得空荡荡的屋子,那颗一直悬着的心,就像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幺妹端来两碗水,递给陈林,又将另一碗讨好的送到纪秋面前。
纪秋喝了一口水,这才抬头看向陈林,“陈叔,还没谢谢您之前送的兔子呢。”
陈林摆摆手,“不值当什么。听村长说,你要买田地,还要起屋子,用的着你叔的,尽管使唤,只是……你哪来这么多的银钱?”陈林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问出口,他知道纪秋当年是卖身为奴的,家里更是没有一点积蓄,这些银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纪秋眼神坦然,如实相告:“我救了原先主家的谪长孙,被放了身契,还得了些赏钱。回来后也上了几次山,卖了些银钱。”
陈林听了,心中感叹纪秋的好运,同时也为她感到高兴。
“姑娘家家的,以后尽量不要单独上山,大山里还是太过危险了,你爹……”陈林叹气。
纪秋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想买下更多的田地,种些粮食和蔬菜,让弟弟妹妹们过上更好的生活(更好的躺平摆烂)。”
陈林点点头,对纪秋的想法表示赞赏。
“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陈林再次叮嘱道。
纪秋道谢:“多谢陈叔,若有需要,定不会客气。”
离开了纪家,陈林信步进了家门,便看到媳妇小王氏在堂屋坐立难安。
&34;怎么了?”
“还不是因为隔壁。”小王氏向婆婆屋里努努嘴。
陈林挑挑眉,大概猜到了媳妇的意思,无非就是母亲又被隔壁占了上风。
推开没落门闩的木门,进屋去哄着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