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正当气氛陷入紧张的时候。
“住手！”
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苍老声音，三人望去，正是医馆的老大夫。
“你个混账东西，谁叫你打人的？”
“还把药罐给打碎了！”
听着自己师傅严厉的呵斥声，小学徒浑身一颤，立刻有些害怕的低下了头。
此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有多冲动。
“对不起，师傅。”
“你要是真干不了这个活，就赶紧滚！”
老大夫佝偻的背着手走进来，语气中有些不耐烦。
“没有没有，师傅，我错了！”
听到这话，小学徒立刻就慌了，扑通一声当即就在自己师傅面前跪了下来。
他虽然读过书，但并不多，当书童也没人要他，好不容易各种托关系，得了份在这个医馆当学徒的活儿，连医术都还没学到多少，怎么能就这么回去了？
要是就此回去的话，如何对得起家中父母？
“给二位道歉！”
听到这话，低着头跪在地上的小学徒眼中露出了一丝挣扎之色。
这可是抛弃乔儿姐，甚至害死乔儿姐的人。
他怎么能对这种人道歉呢？
可……若是不道歉的话，很有可能会被赶走。
“道歉！”
见到一向还算听话的徒弟，居然对自己的话视若无睹，老大夫苍老的脸上瞬间就阴沉了下来，再次重复了一句。
要是在自己医馆看伤看病被打的事情传出去，岂不是有损他医馆的名声？
“我……”
正当小学徒极度挣扎痛苦犹豫到极点的时候。
“大夫，算了吧，我也没什么事。”
苏幕揉了揉微红的左脸，来到跪着的小学徒身后缓和气氛，毫不在意的对着老大夫轻笑一声道。
“这位小兄弟也不是故意的，说起来，我汤药钱还没给完呢。”
说着，他将昨晚从丹娘身上搜出来的银子放到了这老大夫手中。
“小友，此事是我管教不严，这……”
眼看这老头面露歉意的稍稍推回来时，苏幕则是客气的加大力度半推半就的塞到了这老大夫手中。
“您平日里救死扶伤，何况还是长辈，若是让我占便宜，岂不是折煞我么……”
这话听得老大夫别提有多舒服了，而且活了大半辈子，他怎能听不出来对方是想要打圆场？
他也就顺水推舟的笑呵呵了一声。
“既然小友这般宽宏大量，那老夫就不客气了。”
“待我再去开副药……”
说着，他看了跪着的徒弟一眼。
“还不快起来把地上收拾下，去重新熬药！”
“是。”
小学徒急忙恭恭敬敬的点了点头，直到师傅走了以后，这才站起身，眼神有些复杂的看向屋内两人。
他没想到，自己一时冲动的打了对方。
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对方竟然还愿意出来救自己。
想到这，他心中的成见也稍稍减少了一些。
“多谢了。”
看着小学徒埋头打扫好地上的汤药和陶罐碎片离开了房间后。
丹娘这才有些意味深长的将目光移到了苏幕身上。
“没想到啊，竟然有女子愿意为你而死。”
“不过那个时候，你应该在徐家当赘婿吧？”
苏幕摇摇头，苦笑一声并没有说话。
而见他不说话，躺在木板床上的丹娘则是冷哼一声。
“你这种男人，要我说，死一万次也不足惜。”
大约两刻钟后，门口的声音再次响起了脚步声，正是端着陶罐的小学徒。
“喝药吧。”
相较于刚才，现在态度明显好了不少。
而在小学徒用布包着陶罐柄倒药的时候，苏幕也是问出了心里的问题。
“乔儿的墓在哪？”
他语气中微微有些愧疚道。
“我想去看看。”
小学徒将装满药的碗给了丹娘，这才看向他，微红的眼眶中似乎带着一抹强烈的不甘，但这次却是克制住了。
“乔儿姐几年前死了没多久，尸身就被那个老不死的卖给隔壁村死了儿子的地主人家配阴婚去了。”
“什么？”
苏幕瞳孔微微一缩，随后控制不住的握紧了拳头。
一股怒火也在刹那间涌上了心头。
如果说在知道乔儿母亲的事迹后，对她已经全无敬意，甚至还有些许仇视的话。
那么此刻，他的心里就只剩下了愤怒。
作为一个母亲，不仅逼迫自己女儿嫁给不喜欢的人也就罢了，可以说作是社会的腐朽，也可以说有他苏幕的责任。
但将尸体卖给别人……
“那个老太婆，从卖了乔儿姐的尸体以后，听说还常常拐卖这附近落单的小孩。”
“只不过没被人抓到过，不然早就被人打死了。”
小学徒说着，似乎心里也憋着一股火，他并不知道乔母已经死了。
“那墓在哪儿？”
“我也不知道，我听闻那户人家是找了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