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折向,攀着那积雪覆盖的岩石以令人不可思议的动作和速度在石壁间腾挪转折,快到让人眼花缭乱!
而最令人瞠目的是,她在腾转的过程中,竟然还可以施箭!
秦执珏微微一惊的这瞬息功夫,燕七的箭已是带着与风摩擦出的尖利的声音到了眼前,秦执珏尽了全力躲闪,这箭仍然擦着他的耳廓划了过去,有什么湿濡的东西滴在了他的肩上,耳际一阵火辣辣的疼。
然而这对他接下来的一连串动作没有造成丝毫的影响,他出箭,跳跃,闪躲,电光石火间已是完成了七次攻避转换,但他却不得不惊讶,这七次攻击竟然没有一次射中对面的燕七!
是他箭技太差吗?
当然不,涂弥都说他有天分,他的技术,位列举朝前五之内。
是燕七,是对面的燕七展现出了足以让他的箭技显得勉强的神技——她在山壁上如履平地的跑、跳、滚、绕、爬、坠、攀、撑、蹬,他从未见过有人能够如此地“把玩”一座山,你以为她坠下了悬崖,下一瞬她便灵活地翻身而上;你以为她一路跳着往左转,下一瞬她便轻盈地一记转折跃向了右边;你以为前方无路她势必要停住身形,下一瞬她就腾空而起,借助崖壁上横生的树干悠荡到了对面去!
一个不会轻功的人,此刻的动作却流畅轻盈得像是一个轻功高手,可轻功高手却没有她这般人山合一的自信与娴熟,她就像是一只灵活的狐狸,柔软的蛇,矫健的鹰,和犀利迅猛的山猫,仿佛这座山就是为她而存在,仿佛她就是为了这座山而生。
而这并不是全部——她还可以射箭,用任何动作,以任何角度,在任何位置,腾空时,跨越时,坠落时,攀登时,倒吊时,翻滚时,没有什么事什么物什么样的地形和时机能够阻止她射箭,她手上的箭已经融入了她的灵魂和呼吸,随时随地,随心所欲,她都可以射出她手中的箭,她都可以射中她想要射到的目标!
秦执珏也曾带过兵打过仗,亦曾接受过功夫高手的一对一挑战,可没有哪一次会像今天这样,让他从心底深处升起寒意。
他曾认为她表面上的冷酷不过是在耍性格,可现在他终于知道,她是真的冷酷,冷到了骨子里,酷得让人心生战栗。
他当然没有指望她会手下留情,可当她以如此可怕的方式、箭箭都毫不迟疑、霸道狠辣地指向他的咽喉时,他由衷地体会到了死亡近在咫尺的……恐怖。
是的,恐怖。
死亡的恐怖,她的恐怖。
每一箭都带着强大的压迫,每一箭都带着势在必得的自信,每一箭都毫无动摇地要杀掉你。
这种感觉让他透不过气,让他心生无力,让他渐感绝望,让他第一次想要对一个女人,认输。
风急雪骤,险峻的山崖壁上两道身影在飞快地腾挪跳转变换身形,不断有利箭纵横激斗,令得这幽寂的山峦都浸透了凌厉的肃杀之气。
可秦执珏知道,这些山是属于燕七的,这里是她的主场,这些山是她的队友,是她的助攻,是她力量的一部分,她属于这里,没有人能在这里战胜她。
真是一个可怕的姑娘。
在被燕七的箭尖射入喉咙的一瞬间,秦执珏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