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的画展结束后,戴思贤便要去下一站。
闻璐送他去机场,一路叮嘱他的随行团队一定要把他照顾好,要是有什么问题随时给她打电话。
一路上戴思贤都没怎么说话,到了机场的时候磨磨蹭蹭的不肯走。
闻璐看出他有心事,问道,“怎么了?”
“闻老师,有样东西,你可不可以帮我交给我爸爸?”
闻璐一愣,看着戴思贤从座位旁边拿出一副用防水纸包好的画来,“这个是我给我妹妹准备的生日礼物,今年她的生日我可能没办法陪她一起过了,所以我想可不可以拜托闻老师你帮我转交?”
戴思贤的妹妹自小留在厉远知的身边,因为孩子的关系,尽管离异,戴薇和厉远知两个人每年有两个日子会一起过,一个是两个孩子的生日,另一个是圣诞节。
两个孩子的生日在八月,今年的八月,是戴思贤的画展全球巡回的日子,冲突了,所以他没办法赴约。
看着戴思贤请求的神色,闻璐很为难。
要是不知道李至远的真实身份也就算了,现在是大家都知道,但是都揣着明白装糊涂,要她也跟着一块儿装聋作哑的粉饰太平,她做不到。
“很为难么?”戴思贤问,一双
清澈的眼睛里浮起几分失落的神色。
闻璐皱了皱眉,“没事,我帮你送过去就是了。”
“真的?”
“嗯,别担心了,安心准备画展。”
对于戴思贤的身世,闻璐是有些心疼的,又加上他的病情,所以这件事虽说有些为难,但是她还是答应了。
送走戴思贤后,闻璐带着那幅画回到小别墅,盘算着怎么送到厉远知的手上。
想来想去,拨通了林毅飞的电话。
“干嘛让我送啊?”电话那头,林毅飞一口拒绝,“我不干。”
“晚宴的事儿还不是你闹出来的,要不是这一出,思贤会让我送这幅画么?”
“不是,这话我倒是承认,但是我们四房和二房关系可不好,势同水火,你让我给我姐夫送这幅画,还是送给他和他前妻的女儿的,这要是传到我姐耳朵里。”
“你就替你妈狠狠出了一口恶气,”没等林毅飞说完,闻璐便抢过话来。
“这怎么说?”林毅飞不解。
“你姐姐那么好面子一人,不用说也知道多介意你姐夫前一段婚姻,连个孩子都不肯放过,这几年让你姐夫把孩子藏得密不透风跟防贼似的,你这光明正大把生日礼物送过去,这不是打她脸么?”
“好像
……有点道理。”
“很有道理,我明天就让人把这幅画给你带到西港去,记得送啊。”
“哎,喂……”
不等林毅飞答应,闻璐便不由分说的挂了电话,转头就给简化年的秘书打电话让她回西港前来取画给林毅飞送去。
林毅飞想坐山观虎斗,到时候两败俱伤坐享其成,门儿都没有,非要把他也拉到这浑水里面来不可。
傍晚,闻璐在后院的秋千椅上看书,前院传来引擎的声音。
兰嫂的声音紧随其后,“先生今天回来的这么早,在家吃晚餐么?”
“嗯,家里没人么?”
“徐小姐一早被经纪人接走了,说是晚上有活动不回来吃晚餐了,太太在后院呢。”
厉风行和兰嫂的对话从客厅里传来,后院听得一清二楚。
闻璐偏做出一副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聚精会神的翻着手里的书。
这些天来她都是和徐甘一个房间睡,和厉风行几乎没什么交流,其实刚开始赌气的那股子气儿早就过去了,但就是拉不下面子来。
赌气嘛,哪儿能莫名其妙就和好,总得需要个台阶的,她又没做错事情,这个台阶自然是要厉风行给。
而偏偏厉风行这段时间早出晚归的,所以赌气的原因
一下子就从瞒着自己那么大的事情,变成了竟然这么久都不来和好。
女人的逻辑,向来强悍。
厉风行拉开后院与客厅相连的落地窗,和闻璐脚上配对情侣的浅蓝色拖鞋踩在后院走廊的木地板上,西装外套脱了,白衬衫的扣子解了脖子以下两颗,隐隐约约露出小麦色的胸膛。
“天暗了,在外面看书对眼睛不好。”
隔着鹅卵石的小路,两三米的距离,走廊下传来关切的声音。
闻璐淡淡的‘嗯’了一声,并未动弹。
“客人搬走了?”厉风行又问。
“是啊,”闻璐依旧没抬头,“早上走的,你也没打个招呼。”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自打戴思贤搬进来开始,除了第一天一块儿吃了顿饭,后面的日子里,俩人就没碰过面,所以说打招呼这个事儿就是天方夜谭。
后院的气氛有些僵持。
闻璐就是想看厉风行还能憋出什么话来,他本来也不是个擅长找话题的人。
“今天回来的早,看时间还够做个豆瓣鱼。”
豆瓣鱼?
闻璐眉心一跳,强忍着才没从秋千上蹦下来,却没忍住吞了吞口水。
厉风行做的豆瓣鱼真的是一绝,作为徐甘的亲传弟子,在做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