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流殇没有多做停留，很快就转身离开。
“等一下……”
刚要上车，急急追上来的傅南城叫住了他。
厉流殇身体微侧，眸色沉黑如墨，隐隐带着骇人的杀气。
“小心明战。”
傅南城走过来，气息有些不稳。说话时微微有些喘。
他的嗓子本就沙哑，又可以压低了声音。这话只有他和厉流殇听得清。
厉流殇寒峭的唇角微不可查得抽了抽，讥讽出声。
“多谢提醒。”
“还有……”
傅南城顿了顿，又道。
“希望你能守护住自己的爱人……”
这话，是提醒，亦是忏悔。
傅南城知道，这辈子自己再也不
会爱上任何人了。他的心，早已碎成了千百瓣。再怎么缝合，也无法恢复原状。
“呵……”
厉流殇发出一声冷笑。随后跨进了车内。
轰。
劳斯莱斯绝尘而去。
傅南城目送着离开。
—
三日后。
墉城。
莫离拗不过肖臻，带她回了笑薇农庄。
正值深秋，遍地金黄。
农庄像镀上了一层细碎的金芒。
才短短几天，肖臻消瘦了许多。眼窝深陷，脸上多了许多的皱纹。
“小臻，今天想要做什么？”
莫离坐在她的身边，笑着问道。
“我想去看看那株红枫。”
肖臻半眯着眼睛，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灰
色的薄毯。
“好。现在就带你去。”
莫离没有拒绝，起身，弯腰，替她拢了拢毯子。而后走到她身后，推动了轮椅。
一名护工跟在他们身后。
肖臻决定放弃治疗之后，季弦思哭着劝过她。奈何她心意已决，就算说破天也没法改变。无奈之下，厉流殇只得让两个护工跟过来。
轮椅在水泥路上滑动，鼻翼又和煦的微风拂过。
秋天的味道，透着成熟的气息。
肖臻知道，自己只怕再也见不到冬天的白雪了。
也好，逝在秋天，也是一种美好。
“咳咳咳……”
即便坐在轮椅上，她的身体也有些承受不了。
“
小臻，冷吗？”
莫离停了下来，握了一下肖臻的手。
还好，她的手心不是很凉。
“不冷。”
肖臻微微扭头，对他笑了笑。
莫离还是不放心，吩咐护工去取外套。
咯吱……咯吱……
轮椅继续碾压着路面。
正在田地里忙活的下人见到他们，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夫人，您今天气色真好。”
“谢谢……你们忙……”
肖臻努力得忍受着身体的不适，朝他们扬了扬手。
下人们继续干活，相互间小声议论道。
“莫叔真是太可怜了……”
“唉，谁说不是呢？好不容易等到自己爱的人，却……”
“只
能说造化弄人……”
当然，他们说的很小声，莫离和肖臻完全听不到。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
莫离停下了脚步。
转身去给肖臻拿外套的护工也追了过来。
“莫离……”
肖臻看着不远处的一株高大红枫，眼底泛了潮。
“嗯。”
莫离将轮椅停好，细心得给她披上了外套。
“这红枫应该有二十年了吧？”
肖臻虚弱开口。
“对。今年刚好二十年。”
莫离站在她身后，目光炯炯。
那高大的红枫枝繁叶茂，辉映着丽日炫目的秋光。
这树，是他们亲手植下的。
那一天，他对她说。
“肖臻，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