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敲门的律师叫景少川,是李域一起玩大的朋友。
李域在得知武大庆身世之前,便把武大庆继承财产一切事宜,都交给景少川处理了。
来之前,李域已经给武大庆做了介绍。
景少川说明来意,门卫先是有些不能相信,待看到从车上下来的武大庆之后,抹着眼泪就从门卫里出来。
“大庆,你爸他……你咋才回来啊。”
想起武大庆在外面受的苦,武显宗扯着嗓门放声大哭,情绪十分激动。
很显然,他已经把武大庆当做他失踪的亲人武大庆。
他五官跟身高都长得跟武大庆长得很像,不过四十几岁样子,却很显老,皮肤很粗糙,手上也满是茧子,像是个认真干活吃饭的。
可是面对突然出现的亲人,武大庆却不知道该怎么张口:“请问,你是……我该怎么称呼您?”
武显刚瞬间止住哭,看了眼身穿制服的李域,又颤抖着手摸了摸武大庆:“民警同志,我是他亲三叔啊,我家大庆咋不认识我啦?”
李域指了指自己脑子:“他这受过伤,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景少川适时走上前:“不过我们已经替去世的武显宗先生做了亲子鉴定,可以确定,你面前站着的武大庆,就是您去世哥哥儿子,同时是你的亲侄子。”
武显刚眼神一阵迷茫:“连三叔我也不记得了?”
武大庆摇了摇头。
武显刚遗憾的叹了口气:“嗐!不记得就不记得吧,要是这孩子还记着他爸活着时候是怎么对他,估计一辈子都不愿意回这个家。”
李域疑惑道:“打到变态地步?”
武显刚认真在武大庆头上找了找:“你看这道疤,就是小时候他爸打的,他身上还有呢……”
说着,武显刚伸手还要在武大庆身上扒。
再扒就露馅了,武大庆急忙阻止他:“三叔,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既然都是些不好回忆,就让我彻底忘了吧。”
武显刚抹抹眼泪:“好,好,三叔不提了,你爸那个没良心的,还给你留了不少产业,就是欠银行5000万的窟窿要怎么堵哦。”
武大庆也觉得5000万银行贷款挺头疼的,毕竟他面前只是一个小破加工厂,生产车间不过两个搅米机器,四个仓库。至于辅助设施,配电房、水泵房、外加办公也只是几间紧凑的小平房。
总共占地也不过六七亩地,十里八村都到这搅米,勉强还算维持,武显刚雇了一个村里老头一起经营着,其中还有一半空地闲置着,武显宗闲着没事的时候,开垦出来,种的苞米。
加上武显刚说到5000万时眼睛挺迷茫的,武大庆猜测,估计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吧。
不过武大庆对武显刚开垦的这片荒地倒是很满意,等技术员过来,正好可以在这里建大棚。
虽然规模不大,但建两三个小规模大棚还是可以的。
武大庆想想问道:“那我爸究竟是怎么欠下这笔钱的呢?”
武显刚叹了口气:“其实,原先你爸这个加工厂也挺挣钱的,可偏偏瞧上了后山那块荒山。”
“大庆啊,要不咱这个家产就不要继承了,你好好的年纪,媳妇还没娶呢吧,不能人生还没开始,就拉一屁股饥荒。”
武大庆想了想:“三叔,那块荒山离这远不远,你领我看看再说吧。”
“不远不远。”武显宗连忙摆手:“从厂子开车也不过三十多分钟,你要是想看,我就领你过去看看。”
武大庆看向李域:“你时间方便吗?”
烦心事没了,李域现在很轻松:“就当旅游了,我现在也很想爬山。”
为了偿还武显宗欠银行的贷款,希望武大庆回来时能看到他父亲给他留下的产业,武显刚差不多倾尽全力,家里房产都卖了。
可他能力毕竟有限,如果再筹集不到资金,银行下个月就会过来,把厂子和荒山全部收走。
好在他前不久接到找到武大庆的消息,才勉强又撑了一个月,穷的叮当响,媳妇也跟人跑了。
车上,武大庆看着他老态龙钟样子:“三叔,你为了我爸,受了不少苦吧。”
武显刚没念过什么书,上过学的哥哥武显宗一直是他的荣耀。
他露出一丝苦笑:“只要你回来,三叔什么苦都值了。”
他们一路聊着,武大庆竟从武显刚身上看到自己去世父亲的影子,无论说话和神态都感觉很像。
他们一路聊着,在武显刚的指引下,他们很快就到了一座荒山。
说是荒山其实也不是特别荒,山上长着榛子和松树,但长期没有搭理过,不成材不说,长势也不怎么好。
而且山体也很松,小路上全是砂石,上山的路也很不好走。
山上还有雨水冲刷痕迹,如果赶上大雨,极易发生泥石流。
没走两步,李域景少川整洁的皮鞋上,便沾满了灰尘。
武大庆困惑,不可置信的看着武显刚:“三叔,我爸活着的时候,真的没有告诉你,他为什么要买这座荒山吗?”
武显刚很诚实的摇摇头:“没有。”
武大庆看着荒山不禁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