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季影轻轻颔首,肯定了楚冷玉的推测。
得出此结论虽非难事,但季影心中却对她的敏锐暗暗称奇。
更令他惊讶的是,楚冷玉面对星宫这一庞然大物,看起来竟无丝毫畏惧之色。
不知为何,季影心里忽然紧绷了起来,像是有一种莫名的压力。
好像现在在他面前的,并不是一位元婴修士,而是化神同修,甚至更高。
这般气度他说不出该如何形容,只觉得此人的光芒是遮掩不住的。
他收敛了自己之前心里的不屑,说道:“各类飞升同盟、抗星组织,屡见不鲜,但一直掀不起风浪,道友不如猜猜看其中缘由?”
楚冷玉闻言,微微低头,目光似穿透罡风,向下望去。
罡风阻碍神识,其实无法看到大地。
季影随之俯瞰,却恍然明白她所注视之处,实则是那些下方微不足道的凡人。
星宫视下界飞升修士,不正如他们俯瞰下方凡人?
凡人无论如何挣扎,于修仙者而言,亦不过是蝼蚁之争,无关痛痒。
飞升修士与星宫之间,亦是如此。
这时,楚冷玉才不急不缓地说道:“修士强于凡人,一在资质,二在功法。星宫掌控,不惧悖逆,不在乎此两者有关。”
此话一出,季影心有震撼。
如此鞭辟入里,直指核心的分析,她当真只是个下界土着吗?!
他这回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顿了顿,这才由衷地赞叹道:“道友见地,佩服佩服。”
“你所说不错,星宫掌控下界修士之法,正关乎资质与功法此二者。”
“下界与上界,犹如云泥之别,飞升修士若想融入上界,必服洗尘丹,以洗去下界‘尘埃’。且下界功法,潜力有限,远不及上界功法之精妙。”
季影叹息一声:“洗尘丹丹方,被星宫紧紧握在手中,外界无人能炼。至于功法,亦是星宫最为全面,只需功勋兑换,无需四处奔波寻觅。”
楚冷玉闻言,轻轻点头。
如此一来,飞升修士若想在上界立足,确乎只能签订契约,为星宫效力。
而那些试图对抗星宫的组织,不过是蚍蜉撼树,难成气候。
看来,在哪里都少不了纷争。
或许是因为她的见解气度,让季影改变了想法,他主动说出了更多有价值的讯息。
譬如各星宫的风评差异,洗尘丹与上界功法的兑换之法,以及万星盟等势力如何抉择,言辞间透露出一种难得的坦诚。
若非他们此刻身处罡风层中,且手中各自捏着杀招,彼此戒备,倒真是一幅和谐友爱的画面。
楚冷玉想到这里,兀地笑了一下,道:“今日多谢,不过……”
话音未落,二人已同时出手。
锋芒毕露!
经过这番对话之后,季影也是在此刻才终于下定决心。
此女,绝不能留!
他冥冥中有种模糊的预感,若她不能为己所用,必将成为心腹大患。
因此,他必须尽快将这份威胁扼杀。
季影身形疾退,目光坚定,不再有丝毫犹豫。
一尊特殊的疫神雕像赫然出现在眼前,那雕像通体漆黑,魔气缭绕,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楚冷玉瞥见这黑色雕像,心中猛地一凛,立刻想起了黄老魔之前刻意透露的情报。
她脸色微变,旋即严肃起来,挥手下压,冀州鼎已从她的识海中消失,化作一道流光,朝着那雕像疾飞而去,意图将其镇压。
然而,那雕像周身魔气氤氲,竟是丝毫不受冀州鼎的影响,稳稳地悬浮在空中。
楚冷玉见状,心中顿时明白双方之间的差距。
她毫不迟疑,立刻收回冀州鼎,身形一转,遁飞离开,迅速退回罡风层之下。
季影并未再分出心神去关注楚冷玉,而是恭敬地对着那雕像行了一礼,随后以寄生族那晦涩难懂的语言,与雕像进行着秘密的交流。
他心中已经决定,向母巢禀告魔渊之水的存在,同时着重强调了楚冷玉的威胁性。
仙魔灵三界,都不会希望出现第二个唐清影。
这样不受控制的危险人物,一个就足以让他们焦头烂额了。
主祭听闻魔渊之水的存在,面上亦是掠过一抹讶异之色,然而他身为疫神仆从,心境早已磨砺得如古井无波,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季影不知道魔渊之水的具体用法,但主祭知晓一些,略一沉吟,他就想好了如何处置此事。
而对于季影所重点提及的古怪下界女修,主祭却并没有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季影是故意夸大其词,为自己开脱,一化神四元婴的阵容,竟然拿不下一个下界元婴女修,反而被她杀三伤二,未免太过离奇。
“这些年,借着唐清影之名,妄图攫取好处者,何其之多?他们的下场,你可曾见过?”主祭有意提点道。
季影闻言,心中一紧。
他当然知道,那些试图利用唐清影之名来谋取私利者,最终都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他低下头,心里有些焦急地思量着,如何才能让主祭真正重视起楚冷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