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房间里。
气氛仿佛上方停着一朵乌云,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李炜萧和张丽娟面对面坐着。
谁也不肯先开口。
就这么僵持了十几分钟。
李炜萧坐不住了,质问道:
“张丽娟,你到底要干什么?我要怎样你才能满意?我要怎样你才能放过楚熙?”
张丽娟讥诮道:
“哎呦,我不过就是站在大马路上说了几句实话,你就心疼你那小女朋友啦?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她不是插足我们婚姻的小三吗?
你在没认识她的时候,我们不是好好的吗?认识她之后,你就非要跟我离婚。
难道事实不是如此吗?”
张丽娟一口一个“事实”,把李炜萧气得火冒三丈:
“你说的有一大半都不是事实!
首先,你不是站在大马路上说的,你是站在楚熙工作的地方,在人家上班的店门口,拿着大喇叭广而告之!
我告诉你,如果楚熙告你侵犯名誉权,一告一个准!你这个法盲!
第二,她不是插足我们婚姻的小三。你我的婚姻,本就建立在一个荒唐可笑的基础上,你也心知肚明,不用在这跟我装,你知道我对你没有感情,你对我也没有感情,我对你唯一的用处,就是你可以借着朵朵的名义问我拿生活费!
第三,我不认识她的时候,我也不爱你。我们并没有‘好好的’,你我之间的婚姻,从来就没有好过。甚至它本就不应该存在。
最后。”
李炜萧一字一句:
“有一点你说的是事实。我确实心疼我的女朋友,我心疼楚熙,我爱她,所以我不 允许你这么欺负她。
我希望你好自为之,不,我警告你好自为之。人的忍耐是 有限度的,你别把我逼急了。你把我逼急了,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张丽娟一瞬间露出害怕的表情:
“天啦,真是个痴情种啊,为了个女人,气成这个 样子,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幅样子呢,李炜萧,你真是天天都给我惊喜啊。我好害怕呀,你可千万别搞我呀,我一个弱女子,孤儿寡母的,怎么斗得过你这个大老板呢?”
李炜萧没好气:
“你不用在那阴阳怪气。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楚熙在这里工作的?”
张丽娟洋洋得意: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不妨告诉你。你身边有个很好的朋友,曾经也是你的同事——不用猜,你认识的人当中,同时满足这两个条件的有很多。
我自然不会告诉你是谁,总之,这个人也是我的秘密朋友。
这个人啊,看不惯你抛弃结发之妻的所作所为,就一直在你身边,了解你最新的动向,然后主动跟我汇报。
你没想到吧。
我虽然没你有本事,但我也不是任你揉捏的。
想轻松的抛弃我,没那么容易!”
李炜萧一瞬间感觉很疲惫:
“所以,你是先知道我调来昭然工作了,然后你跟来了,接着发现楚熙也在这里工作吗?”
“我当然要跟来了。”张丽娟喝了一口茶,“你可是我孩子的爸爸。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到哪儿,我当然也要跟到哪儿。”
“你开个条件吧。”李炜萧铁青着脸,“到底怎样,才能买断你的不纠缠?”
“我的条件始终都没变。”张丽娟挂着志在必得的笑容,“一百万现金,每月一万给朵朵直到18岁,外加立遗嘱你所有财产没有你新老婆和新孩子的份儿。”
李炜萧站起身,盯着张丽娟,眼神冰冷刺骨:
“好。张丽娟,你算是把事情做绝了。你等着吧,你不让我安生过日子,那你也别想好好生活。大家都别过了。你把我逼到这个地步,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李炜萧离开后。
张丽娟从茶几的抽屉里摸出一只小小的录音笔。
她轻轻按了下播放键:
“到底怎样你才能不纠缠?”
“你等着吧……”
“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李炜萧的声音经过数字的转换,变得跟她在现实中听得不太一样。
不过没关系。
只要能证明这是李炜萧的声音,再经过一些断章取义的剪辑,就足以让李炜萧成为一个十恶不赦的烂人。
他到底说过什么不重要,上下文是什么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从他的口中说出过这些文字,这是谁都无法更改的,更是谁都无法否认的。
张丽娟握着录音笔,听着李炜萧咬牙切齿的声音,轻轻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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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
好冷。
阮星成看了一眼日历。
立冬了。
他还只穿着上次从家里出来时随手套在身上的一件薄薄的夹克外套。
他不是没有钱。
现金,身上还有一些。
他从钟欣倩家仓皇出逃的时候,在客厅随便搜罗了一阵,还真叫他找出一纸盒的现金。
这大概是钟欣倩的习惯,在家里放一些现金,以备急用,生意人据说很多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