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迟绯晚身上出了一层薄汗。
沈知凌食髓知味,长臂一捞,从身后搂紧女人,声音沙哑性感,“宝贝,真是怎么都要不够你,不过,今天先到这儿,抱你去洗洗。”
男人又渣又痞,荤话说起来脸不红心不跳,和平时那个淡漠冰冷的斯文败类,完全判若两人。
“你混蛋!”
迟绯晚恨极了,抽起枕头就往他脸上砸去。
沈知凌偏身躲过,枕头没有砸中他的脸,反而砸到了他的胸口。
他蜜色的上半身暴露在视野之下,迟绯晚的心脏随着瞳孔一起收缩,目光触及他满是伤疤的身躯……
胸口右边,是车祸手术的新疤,左边则是一个圆孔状的旧痂。
那是当年他替她挡子弹,留下的痕迹,那一次,他足足昏迷了一个月,无数个夜晚,迟绯晚跪在大马士革断壁颓垣的诊所楼下,向月亮祷告。
祈求神明垂怜,别将他抢走。
多讽刺?
当初有多爱,如今就有多失望!
心脏抽痛,迟绯晚几乎忘了呼吸,她几乎用尽全力,才忍住潸然欲坠的眼泪。
无论过去多久,她都无法释怀,无法轻易将当初那个拿命护她的沈知凌从骨子里彻底剔去。
可是现在,他们……真的还能回到过去吗?
床上一片狼藉,沈知凌的善后工作做得很细致到位,毕竟迟绯晚孩子月份小,马虎不得一点。
他也不是只顾自己爽,不顾老婆死活的男人。
等他收拾干净,从洗手间出来,迟绯晚已经换了身干净的睡衣,躺在床上睡着了,她一只莹白的手臂轻轻搁在额头,双眸紧闭,睡得不是很安稳。
沈知凌走到她跟前,俯身凑近,伸手轻轻抚摸她柔软的唇瓣,那上面伤痕累累,全是嗫咬出来的红印,也不知是谁的杰作。
他的手指关节在女人细腻的脸上轻轻磨蹭,从唇角磨蹭到眉梢,然后停下,这才察觉,女人卷翘的睫毛微微濡湿,眼角泪痕未干。
她哭过……
沈知凌胸口一片揪紧闷疼,没来由地感到烦躁。
和他亲热,她就这么不情愿?
他们是夫妻,在一起天经地义!
迟绯晚睡得不安稳,迷迷糊糊间,感到有一双臂弯将她霸道地揽入怀中,她不舒服地挣扎了几下,却被搂得更紧,四面八方都堵得严严实实,无路可逃。
浑噩之中,耳边传来一道喟叹,犹如魔鬼的低吟,“既然他是你的刻骨铭心,那我便要敲骨挖心……”
“迟绯晚,此生此世,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旭日东升。
再疯狂的夜晚,也会迎来黎明。
迟绯晚醒来的时候,身旁的床铺已经空了,天光大亮,露台上的花海迎着风,一阵阵袭来好闻的花香。
她睡得很饱,起床走进洗手间洗漱,抬头看见镜中狼狈的自己,忽然想起昨晚男人在淋浴间摁着她接吻,逼她叫老公的画面。
迟绯晚耳根顿时红透,温度直接灼烧到了脖子。
她忙打开水龙头,往脸上泼了好几捧水,过了许久才恢复镇定。
换好常服下楼时,沈知凌已经坐在客厅沙发上喝咖啡。
他膝盖放着笔记本,手里拿着手机讲电话,眉眼深沉,“这么低级的错误都能犯,养你们这帮人有什么用?立刻查找错漏,修补问题,下午五点前不解决,全部卷铺盖走人!”
沈知凌声音不高不低,语调比寻常时更沉一些,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萦绕在他周围,令人望而却步。
迟绯晚站在楼梯上,犹豫着要不要下楼,还没等她退缩,沈知凌已经发现了她。
他挂了电话,起身朝她走来,“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迟绯晚深深吸了口气,“睡不着了,况且今天不是还有事情要做?你答应过,要带我去见我妈。”
两级台阶的高度,沈知凌已经和迟绯晚身高持平。
他长臂一捞,微弯下身躯,紧紧抱住她的腰肢,薄削冷硬的俊脸埋入她的小腹,亲昵地蹭了蹭。
仿佛只有在她身边,才会有片刻的真实和放松。
“嗯,答应过你的事,我绝不食言,你放心。”男人灼热的气息熨帖着肌肤,如此亲密无间,令迟绯晚有一丝不自在。
她轻轻推开他的脸,问,“什么时候出发?”
沈知凌粲然一笑,“先去把早饭吃了,我待会儿安排车。”
见母心切,迟绯晚早饭吃得十分仓促。
吃完后,主动自觉地上了老秦的车,其实她很清楚,即使见了母亲,也改变不了什么,但起码她能确认沈知凌是不是在骗她。
男人上车后,就一直在打电话,他养伤的这二十天,公司似乎出了点岔子,此刻他眉头紧锁,浑身的气压也低沉得厉害。
在工作上,沈知凌向来对自己和员工都是高要求。
兴许是他注意力不在她身上,迟绯晚终于敢认真打量他。
二十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沈知凌却明显比之前消瘦了很多,他肠胃不好,睡眠也差,忙起来总是没日没夜的喝咖啡。
此刻他手里拿着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