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房间我早就查探过!哪有什么密道?!没想到……那些中原人为了救你,竟然连日赶工挖出了一条!我一时不察,却着了你们的道!”
段凌收回目光,平视前方:“这种话,秋大人还是留着去和圣上说吧。”他看着转出的刘公公,一勾嘴角:“如果圣上还愿意听信你的话。”
他转身离开,将秋玉成怨毒的目光留在身后。行到门口,段凌垂首正准备见礼,圣上却先开了口:“别多礼,快进来。”与此同时,一个熟悉的女声难掩激动唤道:“哥!”
段凌身体一僵,不可置信抬头看去,便见到了兰芷。兰芷脸上蒙着一层面纱,几步奔到他身前:“哥,你还好吧?”
段凌也顾不得圣上在此了,抬手去抚兰芷的面纱:“你的脸……”
面纱掀开,段凌便见到兰芷的右脸上,一道丑陋的伤疤自眼角而下,一直划到下巴。兰芷垂头,带出了些恰到好处的柔弱与委屈:“在秋府……他要强迫我……”
段凌心知她这副姿态是做给圣上看的,手却免不了有些抖,半响方问了句:“还疼吗?”
兰芷摇摇头,却是将段凌扯进屋中,看了眼圣上道:“哥……是圣上将我接出秋府的。”
这话说得识趣,圣上便露出了一个微笑。段凌也忙叩谢天恩,仿佛对近两个月的囚禁生活浑不在意。圣上这才道:“段夫人,见着了人,你总该安心去歇息吧?”
兰芷知道他们有话要说,安分应是,跟着宫女退下。她的身影消失,圣上面上的笑容也淡去,朝段凌道:“这些日子委屈了你了。”
段凌连声道“不敢”。可未等他客套完,圣上又转了话题:“那首领已经交代,中原太子两日后即将登基,届时,东离、白韩等国也会一并起兵反抗宇元。”
段凌微微讶异。圣上既会这么说,想是经过查证,这个消息不假。段凌不料那些中原人为了救他,竟会将此等机密都说出来。有□□事件为引,又有反水细作指认,更有密道做证、机密透露,无怪众人对这“细作首领”深信不疑!
段凌想了想,措辞道:“近年我军连年征战,兵力消耗甚大,士兵多有倦意。反观中原东离等国,却是以逸待劳,牵制了我国大部分兵力。现下他们猝然反扑……”
他面露忧虑之色,却听圣上一声轻笑。段凌不解其意,抬头看去,便见圣上看向跪在殿外的秋玉成,眸中一片冷意:“你一心为国,他却一心陷害你。”
段凌便沉默了。圣上悠悠道:“如今外有忧患,却容不得后院起火……”
段凌眼睫微动。这话的意思他很清楚,秋玉成谋害“忠良”,触及了圣上的底线,圣上容不得他了。若是放在平日,就为着他与秋玉成的深仇大恨,段凌也是要领命。可自任元白死后,他便生了退意,此番被囚,却是难得寻到了一个离开的好时机,遂只做不懂,装傻不语。
圣上半响没等到回答,看向段凌,无奈交了底:“此番交战,必须速战速决,否则时间拖长了,国力难以为继。朕决意御驾亲征激励士气,届时,便要靠你留守浩天城,为朕稳定后方。”
段凌一惊,急急跪地道:“圣上,臣无能,不能担此重任!”
圣上眯眼看他,语气有些严厉:“你有没有能,朕难道看不清?”见段凌不吭声,他又摆低了姿态:“朕知你被囚近两月,心中难免不平,可现下,朕需要你。”
段凌依旧闷头俯首,以沉默表示抗拒。他素来不主张征伐,碰上领兵出战,也是百般推脱不肯参与,因此现下油盐不进,圣上倒没起疑,只是挥挥手道:“罢了,你先回府休息几日吧。段夫人有孕在身,这些天又为你担惊受怕,你且好好陪陪她,安安她的心。”
这话倒是对了段凌的胃口,段凌连忙告退。宫门之外,段府的马车已等候许久。段凌掀开车帘上车,兰芷便重重扑到了他的怀里:“哥……”
段凌紧紧回搂,将头埋在她发间,贪婪吸取她的气息。两人相拥坐下,半响方才稍稍了平复心情。段凌取下兰芷的面纱,再次抚上那伤疤,只觉心痛:“怎么会弄成这样?”
兰芷也摸了摸脸:“没事,很快就会好了。我自己下的手,知道轻重。”
段凌心中挣扎,最后还是艰难开口道:“……是……什么情形,逼你不得以自残?”
兰芷微怔,忽然就明白了段凌的担心:“不是你想的那样。”她笑出声来,凑到段凌耳边:“秋玉成将我带回秋府,还什么都没做,我便直接寻了块破瓷片,将脸划伤了。他不料我下手这般干脆,一时被震住了,就怕折腾起来我寻死觅活,他没法交差,因此只是着人将我严加看守,一直都没敢对我怎样。”
段凌呼出一口郁气,终于能将徘徊脑中数十日的不好画面通通抹去。可兰芷靠在他身上,吐气温热钻入他耳里,段凌立时蠢蠢欲动了。却终归有所顾忌,遂抚上她的小腹:“赶紧回府,找赵大夫看看。”
兰芷却是道:“没事!圣上已经让张太医帮我看过了,孩子好着呢!”
她还在犹自欢喜,段凌强行压下去的火却立时复燃。他彻底安了心,一把捞起兰芷,将她搁在自己腿上,扣住她的后脑,深深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