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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怜雪面上笑意淡去,一字一句道:“我说过,要帮你杀向劲修,便一定会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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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芷定定看她,半响方一声叹息:“我也说过,需要考虑的问题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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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说的那些问题,首领已经考虑到了。”杜怜雪打断她的话:“这次的行动,我并非孤身一人,首领已经做出了周详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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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芷的眉头拧得愈紧:“任元白也知道这事?他竟是同意你种蛊?”她很是不悦:“真是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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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怜雪便不高兴了:“这次行动并非只为你。向劲修是宇元大将,又是灭中原国之人,我们早就想杀他。这次既然有机会,自是要动手。”她将今日之事一番讲述,末了冷冷道:“首领计划周详,我在明,激向劲修抓我入府泄愤,其余杀手在暗,待到蛊虫发作时,一举击杀他。首领就连事后如何为我开脱罪名都考虑到了,如何便是胡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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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芷眯眼:“可这幼虫若是反噬宿主,或是毫无作用,又或是向劲修蛊发时先杀了你,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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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怜雪尖锐反驳:“成大事者,怎能没有风险!你也别多说了!我叫你过来,便是让你选择,若是向劲修入套,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行动。向劲修不准设了陷阱等你,若你与我们一同前去,可能会遇到危险。但我知道仇人不能死在眼前的遗憾,这才通知你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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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芷与杜怜雪对望。思及她若前去,任元白这边终归多一份助力,杜怜雪也能多一线生机,加之杀向劲修本就是她想做的事情,兰芷终是暗叹口气:“我跟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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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兰芷与杜怜雪并肩躺在床上,共枕共被,默默无言。亥时末(23点),街角传来了杂乱的马蹄声。兰芷直直坐起,开始脱衣。杜怜雪听力不比兰芷,可见她脱衣,也毫不犹豫坐起,跟着脱得只剩了肚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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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芷扭头一看,见杜怜雪半裸着身子打了个哆嗦,眼角便是一跳。楼下破门声此刻响起,兰芷一肚子的教训没法出口,只能低低道了句:“让人知道你睡下了便是,脱那么多作甚?快穿件中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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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阵阵,古旧的楼梯吱嘎作响。杜怜雪半躺下,暼兰芷一眼,终是拿了件中衣,却只是披在肩上:“冻不死,管好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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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完,卧房门便被人一脚踢开!兰芷无法再顾及其他,挥手点亮了烛台,跳下床作势要去抓墙边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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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人动作比她更快。两个男人前后夹击堵住了她的路,显然是有所准备。门口又涌进了五名男子。领头之人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他看看兰芷,又看看杜怜雪,装模作样问:“谁是杜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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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怜雪很是配合,立时一脸惊慌抱住了床上被子。兰芷也紧张道:“我是虎威卫小旗兰芷,诸位此时强闯我家,所为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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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男一声嗤笑:“我管你是谁,我家大人还是虎威卫正使呢!”他皮笑肉不笑朝杜怜雪道:“向大人今日与你一别,甚是记挂,派我等前来请姑娘入府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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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怜雪连连摇头:“我不去,我不去,向大人答应放过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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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男一瞪眼:“姑娘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放过’!向大人垂青,难道不是你的福分?”他朝其余几人一挥手:“傻站着干吗?还不带杜姑娘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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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芷连忙伸手阻拦:“几位,这事许是有所误会,不如先让我去拜见向大人,说清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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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男一个眼色,便有两人前来挡住兰芷。他一扯嘴角:“这可不行,向大人点名要杜怜雪,我也只是奉命行事,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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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人便架起杜怜雪,要将她拖出屋。杜怜雪的眼泪哗哗流,看向兰芷,口中凄凄声声呼唤“姐姐”,演技真真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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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芷见她的中衣在拉扯间都快要掉下了,只恨她不听自己的话。却也不敢忘记自己的角色,双手握拳,暗暗咬牙,看向自己的剑,面上一时激愤,又看向男人们,终是默默隐忍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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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脸见状嘲讽一笑,满意带着杜怜雪离开。兰芷跟下楼,一脸挣扎站在门口目送一众人离去,这才回屋,面无表情换上了杜怜雪为她准备的夜行衣。她将黑布蒙在脸上,然后推开窗,自楼上一纵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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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芷始一出门,便觉察到有人跟踪。她在街上兜了几个圈,将人甩掉,这才去了约定的地点。向劲修的府邸位于第九街,兰芷在第九街的一胡同里悄然行走,果然见到了一户人家门口放着一白瓷小象,白象边燃着三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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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芷在院门上轻敲三下,院门无声打开。院中已经站了数十人,个个如她一般,黑衣蒙面。其中一人朝她点头示意,也不多问,只沉声道:“我们打算兵分四路,先后进入向府。前三路人马引开向府守备,最后一路趁府中防守空虚,一举击杀向劲修。”他问:“你要加入哪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