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却也带上了这样东西。这只能说明,这件东西是段凌时常带在身上的。
——这么急切想给她看的东西,会是什么?
兰芷的目光扫过段凌腰间,只见一条腰带束住劲瘦的腰肢,并没有玉佩之类的东西。她的目光再往上,落在男人交叠的修长手指上,也没有看见扳指。越过宽厚的胸膛,便到了脖颈处,交领严谨裹至喉结,却也不见什么挂饰。
难道那东西藏在衣裳里?兰芷忍不住偷偷暼了段凌一眼,便见男人正似笑非笑看着她,显然将她刚刚的举动看了个真切。
被抓包了。兰芷立时垂了眼,脸却是免不了有些烧,再不敢多看。
这顿饭吃得,真真是食不知味。段凌正襟坐在兰芷的对面,好好的一餐便饭,被他镇得万般郑重。兰芷自小养成的礼仪被这正式场面勾了出来,却又时刻谨记自己“猎户之女”的身份,坚决不能有礼有节,是以,刻意大口扒饭,张嘴嚼咽,吃得吧唧作响。
兰芷这些行为落在段凌眼中,却是让他好生心疼。食盒的东西不过是些普通饭菜,段凌叮嘱虎威卫的厨师留了一份,给兰芷温着,料着她快回来了,这才着人送来。可这么普通的食物,她却吃得有滋有味,可见之前的日子不好过。想来,这本该是个娇生贵养、自小千万宠爱集一身的女人,却沦落到山野间打猎为生……
段凌轻叹口气,沉声道:“你这屋子太简陋了,我明日着人送些家具物件给你,你勉强用着。”
兰芷咽下最后一口饭,拒绝道:“段大人,不必。”她是来暗杀向劲修的,行事自是越低调越好,段凌若是这般厚爱她,免不了惹人注意。为了让段凌打消念头,她又补充道:“我觉得这里挺好的。我以前住得地方是个小木屋,冬天漏风夏天漏雨,睡得是稻草,盖得是棉衣……段大人若是给我太好的东西,我还用不习惯。”
段凌听了这话,垂眸沉默了,半响方道:“之前那些年委屈你了。往后有我在,定不会让你再吃苦。”
他又说这种话了。兰芷放下碗筷,终于问出了盘绕心中许久的问题:“段大人,你待我这般好,可是因为我背上的那朵兰花?你是否知晓它的来历?”
段凌缓缓抬眼,看向兰芷,见兰芷认真回望,便微微皱起了眉。
——她将背上的花唤作兰花?而且还向他询问那花的来历?怎么会这样?
段凌眉头皱得更紧了:“你不是说一直与父亲同住?怎么,他没有告诉你这花的来历?”
兰芷哪里见过亲生父亲!却不能向段凌透了底细,只得扯了个谎:“我问过几次,他只说他也不知道,我生下来那胎记就长那样。”
段凌只觉心中一沉:她父亲果然什么都没告诉她。
那人为何要这样做?这个疑问在段凌脑中冒出,却很快得到了解答。15年前的那场剧变,对段凌来说,也是挥之不去的阴影。兰芷的父亲既然逃离了浩天城,又再不愿返回,便定是不愿女儿知道过往,徒添伤心。
兰芷依旧一瞬不瞬看他,只是那时常平静如水的眸中,渐渐多出了几分紧张。段凌偏开目光,心中挣扎:他要告诉她吗,那些她父亲隐瞒了她15年的真相?没有真相,就没有仇恨,没有痛苦,没有负担……
答案就在嘴边,段凌却张不了口。他不料兰芷竟是对她的身世一无所知。他依旧想与她相认,可要相认,便得告诉她过往。段凌没法自作主张搅乱她的生活。
桌上的茶放置了许久,到了此时,段凌方才端起它,一饮而下。只是他忘记了这是冷茶。寒意滚下肚,段凌被浇得心中透凉。他放下茶杯,终是开口道:“我只是看那花生得漂亮,这才多看了几眼,至于它的来历,我也不清楚。”
兰芷显然有些失望怀疑,却只是点点头,不再多问。段凌知道她定是不信,毕竟他对她的态度转变太过明显,她已经生了疑心。初时他并不介意,以为今夜她便会明白原因,可现下,他又该如何对她解释?
段凌忽然再不愿多留,起身道:“夜深了,我先告辞。”
他起身想要离开,兰芷却不死心追问道:“段大人,你不是有东西给我看么?”
段凌脚步顿住,心中便是一阵烦躁。
又是“段大人”!他们明明有更紧密的联系,可他却得将一切憋在肚里,听她生疏唤他“段大人”!
男人转身,烦闷扯了扯衣领,正想随便敷衍一番,却见兰芷盯着他的手,神情有些僵。
段凌动作顿住,歪了头:她干吗这么紧张?
他又扯了扯衣领,便见兰芷忍耐抿了抿唇。段凌忽然便勾起了嘴角:她是以为,他要在这脱衣服吗?
没有缘由的,那股烦躁忽然便淡去了。段凌叹息一般轻笑一声:他已经找到她了,便也别太贪心,想要一步登天了。未来还长,他可以悠着来。能这么时不时逗弄她,也很有意思啊。
段凌放下手,微微一笑道:“那东西,还是等到咱们更亲近些,我再给你看。”
这一夜,兰芷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心中却仍旧怀疑,并且不甘。她暗自构思了许多方法,就想再从段凌口中打探些什么,可接下来几天,段凌却再没有出现。这日下午,她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