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龙陪着尉迟九仪回去的时候觉得卧室有些奇怪,他就没有让尉迟九仪进去,而是仔细看了看,问道:“大人,你看着帘子是不是哪里不对?”
“哪里?”
尉迟九仪平时没观察过帘子,一时没有看出帘子有什么问题,他刚想凑近去看一眼,却看到一阵火光闪过,一声暴雷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接着他就腾空而起,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过了一会儿,痛感笼罩,他试图从地上爬起来,但用尽了全身力气,他只能转动一下头,看见水龙一头血的张开嘴喊着什么。
耳朵嗡嗡作响,还没听到水龙的声音,他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尉迟九仪才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
他神情有些迷茫,阳光恰好照在他的脸上,让他有些眼花。
尉迟九仪试图抬起手遮挡一下光线,但双手却传来一阵剧痛,痛得他两眼发黑。
无奈之下,尉迟九仪只能眯起双眼,等着痛感慢慢过去。
在等待的过程中,尉迟九仪的记忆开始回笼,他尝试地慢慢活动手指,同时也顺便打量起自己所处的环境。
屋顶就是普通的样子,没有什么稀奇的,尉迟九仪转动脖子,看向一边的墙。
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画的下方是一张檀木做成的书案,书案上摆着笔墨纸砚和几本书,旁边是一盏铜制的烛台。
这是哪里?
尉迟九仪有些纳闷,他的府里没有这样的房间。
手指已经恢复灵活,尉迟九仪用手撑着身体,想要翻身,却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房门嘎吱一声响,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了屋内。
四目相对,尉迟九仪看清来人的面孔,对方也看到摆出滑稽样子的他。
“你行了吗?”
王从碧迈步走到尉迟九仪床边,放下手里的托盘,挑起眉头,“你这是想做什么?”
较好的身影沐浴着金色的阳光之中,艳丽的面容有些模糊,黑发头发在浅色的光辉显得格外醒目。
尉迟九仪看着这一幕,半天没有反应,直到王从碧不耐烦地轻咳了一声后,他才讪笑道:“没什么,就是睡久了,想起来动动。”
“别动了,你现在全身是伤。”
王从碧按住尉迟九仪的肩膀,强硬又不失温柔地将他翻了回去。
“应该好好休息才是。”
“我是想好好休息,但水龙……”
“水龙没事,和你一样都是皮外伤。”
王从碧拿起搭在水盆边上的帕子给尉迟九仪擦了擦脸,问道:“昨日,你府中到底怎么回事,是有什么东西炸了吗?”
“那个啊?”
尉迟九仪被擦完脸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应该是火器营新弄的黑火药。”
看着王从碧惊讶的眼神,尉迟九仪笑了笑说道:“你应该猜到了,就是攻城用抛石机投掷的那种黑火药”
“这种东西怎么会在你府里?”
“是你自己藏的,还是别人想杀你?”
王从碧震惊了。
“我又不想过年卖炮仗,藏那么多火药做什么?”
“估计是上次那个暗杀者背后的人着急了,然后铤而走险了。”
尉迟九仪一边嘴角扬起,“我就知道上次是他们想杀我,结果却错手伤了你。”
“不过,这次他们确实伤了我,但事情闹得这么大,陛下肯定会知道的。”
尉迟九仪这一刻大笑出声,他重生之后就在谋划这件事情,现在这件事情终于成功了,他哪怕是差点魂飞魄散他也甘之如饴。
王从碧不知道尉迟九仪在笑什么,等他笑声停了下来,才皱着眉头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这个啊……”
尉迟九仪一脸开心的样子,“我给你说一个秘密。”
然后尉迟九仪就说出了一个三十多年前的故事。
三十年前。
尉迟九仪的父亲尉迟峰只是边疆的一个小兵。
因为杀敌有功被主帅石曾白看中,让他做了自己的亲随。
在跟石曾白的时候,尉迟峰和石曾白的独生女儿石蓉儿看对了眼。
石曾白虽然看好尉迟峰的军事能力,但是他觉得尉迟峰和石蓉儿门不当户不对,若成为夫妻很可能会因琐事变成怨偶。
可他却没有说服石蓉儿,最终只能忧心地送石蓉儿出嫁了。
最初的时候,尉迟峰和石蓉儿还是甜蜜地过了几年,接着就是很老套的故事了。
尉迟峰开始受不了石蓉儿的脾气,指责石蓉儿不孝顺他父母,不爱护他兄弟,和石蓉儿日夜争吵。
到了最后尉迟峰开始怨恨石曾白,觉得是石曾白别有用心才把石蓉儿嫁给他,断了他往上爬的道路。
“真是可笑,要是没有我外祖父的话,他尉迟峰算个什么东西。”
尉迟九仪说到这里,轻蔑一笑,“那个老东西,只知道听他老母和兄弟的,对我母亲百般羞辱。”
“后来誉王谋反,陷害我外祖父,他得知后不但没有告诉我外祖父,反而推波助澜,丝毫不念我外祖父对他的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