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妇人之仁！
林昊低头嗔笑着，心思复杂，难以莫名。
但又不得不承认，在她的立场下，她说的又是对的。
就像是这世上，哪里有纯粹的善，哪里又有纯粹的恶。
或许有人会说超雄一类，本就是可以遏制的，因为所谓的伪善诞生下来的恶，算恶么。
或许算，或许不算，每个人嘴里的结果都不一样。
每个人对美的定义不一样，对善恶的定义更不一样，都说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可饶是如此。
你让林昊去吞噬这手中的晶体，他做不到，他，真的做不到。
若是不知情的前提下，他可以。
可知情了之后，他的心，没那么狠。
他是对自己的身世非常的不满，他是恨！
可他林昊恨的是那些缔造出他的人，他恨的是那一个个麻木不仁，站在高位，不知人情冷暖，甚至是以人为食的所谓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自诩守护神一样的人！
虚伪，恶心，令林昊不论是身心，都产生了极大的不适，想吐！
他看到的晶体里面，是嗷嗷待哺惶恐不安的婴儿，看到的是少女为未来不可知的恐惧，看到的是少年对生与死的迷惘，看到的是麻木，更看到了无数人眼神里对生机再无希望的死灰色。
那不是什么所谓的虚幻，是一个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是有着一个个完整个体灵魂的人！
生而为人，将自己无休止定义为人的林昊，你让他吞下这极尽黑暗的晶体，那你不如干脆直接砍了他。
“站在你的立场上，你的确没错，但站在我的立场上来看，你依旧没错，错只错在他们生活在了不该生存的区域。”
面对这早已腐朽不堪，表面太平的所谓末日下，林昊一个人形单影只，他又能做多少！
看着手中的晶体，林昊叹了口气，九千五百枚金币就那么从天而降，向着灵无念落了过去。
无声息间，金币被收走了。
灵无念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其实，你可以尝试一下，味道很不错的，尤其是当他们知道自己被人的牙齿咬下时，那种爆汁的感觉，着实是，美味至极呢，哦对了，顺带提醒你一句，随着你咬下时，他们所散发出来的恐惧越多，对你的帮助也就越大哦！”
“我去你妈的！”
猛然回过头来的林昊，双眸赤红，睚眦欲裂，恨欲狂的骂道，“闭上你的臭嘴，你个贱人，若不是实力不足，我他妈的非扒了你的皮，看看你个贱人的心，是不是屎做的！”
灵无念呆住了。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啊。
谁敢骂她？
就算是那自诩天花板的一号，见了她也是礼貌有加。
谁敢骂她！
哪怕是复活归来的诡兽，见了她也只能调头就跑，就连这水幕之中即将死去，也就是仗着复活之后会改变形态的诡兽真灵，才敢骂上一句贱人而已，多的，它敢吗？
但现在，这小子那源自于内心愤怒所爆发出来的一声国粹，着实是让灵无念愣在了那儿。
须知，就连此时水墙上那狰狞无比的嘴脸，看向林昊时，也是一脸的震撼。
他？
这么勇的吗！
骂的这么脏！
虽然，骂的都是实打实的实话，连它都无比的认同。
可……
城主，不可辱！
她灵无念才是正儿八经的三十八号庇护基地的城主啊，灵无双，那是她的来世，更是她的三世身之一，这才是她的本体，用以在天心圣地压制它的大恐怖！
收起了手中的晶体，精气神又一次受到了冲击的林昊，麻木道，“纵使我没有深陷泥潭，可我依旧没能逃过被泥潭笼罩。”
收起了那些许的怜悯，冷脸回头的林昊，看着那逐渐收起了水雾，彰显出了真容来的灵无念，看着她徐徐抬起的手，林昊道，“交易要继续吗？”
？
灵无念那抬起的手，骤然又落了下来，冰冷的脸上略有些红润，她笑了，“要多少，我这还有十七个，毕竟，这东西对我这等基数的人而言，助力已经很小了，每一枚也就是亿万分之一的提升，有和没有，区别不大。”
呵……
亿万分之一的提升。
多可笑。
这就是他林昊与她灵无念之间的差距吗？
还要在乘以十！
说难听点，哪怕是灵无念撇去所有的防御，就站在那儿，不还手，给现如今的林昊十万年的时间，让他时时刻刻处在最巅峰的状态，也破不了她本身自带的防御啊。
我，还是太弱，太弱了……
收起了复杂的心思，林昊大手一挥，金币从空洒落，他冷声道，“九五折，共计枚，还要点数吗？”
抿嘴一笑的灵无念清冷道，“没折扣了，之前给你的折扣，还要收回来，毕竟，你辱了我！”
“好，那就枚！”
又有金币洒落而下，林昊伸出手道，“货！”
灵无念随手将余下的十七枚如同果冻一样的晶体丢到了林昊的手里，他随手将其抓下收走了，脸色越发的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