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这一犹豫,又坐了两三天宋元柏的车。
主要还是因为离诊所实在太远了,搭他的车来回是最便捷简单的通勤方式。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诊所里的人并没有像林晚想象中的反应那么大。
大概是因为宋元柏就是老板的缘故,大部分人就算有颗八卦的心,也会尽量克制着自己。
只要不多考虑大家偶尔露出的揶揄目光和不知道接什么好的玩笑话,林晚在新岗位干的还算顺风顺水,很快就适应了下来。
宋元柏每天早上来她家里蹭饭。
下午下班,各自回家吃完晚饭就会在人工湖那边相聚,她可以和小饼无忧无虑地嬉闹玩耍。
宋元柏似乎对这种相处模式没有任何意见,林晚就再没找到合适的开口时机。
一直到周五那天下午下班。
宋元柏照例把她送到家门口,车停在路边,她刚下车就瞥见原子里停了一辆熟悉的银色法拉利,流线型的车身在夕阳的映衬下闪着微红的光芒。
她脚步一顿,停在了路边。
陆子池正站在院子里头,别墅的门前。
双手环胸,斜靠在白色的墙壁上,深邃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还有她身后的车。
宋元柏坐在车里,从他的角度是看不到陆子池的,见林
晚莫名其妙停了下来,探过头来问她。
“怎么了?还不回去吗?”
林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恐慌,但就是紧张得声音都有些不稳。
回头匆忙解释道,“我没事,马上就进去!你也早点回去吧!”
宋元柏盯着她看了两秒钟。
林晚勉强露出个笑容,“我真的没事,放心吧。”
他这才点点头,勾起嘴角也对她笑了笑。
“明天周末好好休息,晚上还想帮我遛狗的话,就去老地方。”
“嗯,我知道了!”
宋元柏调转车头,扬长而去。
林晚这时才迈着沉重的脚步朝家门口走去。
也不怪她多想,陆子池的脸色真的算不上好看,仿佛黑云压顶一般。
等她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已经率先进了门。
林晚在玄关站了一会才慢悠悠换了鞋,朝屋里走去。
其实心里也有些疑惑。
陆子池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就因为看到有人送她回来?
先别说他俩已经离婚了,他自己早已经和夏梓瑶成双成对,哪怕是没离婚之前,林晚都不觉得他会因为这种事吃自己的醋。
她是因为心底还没放下才感觉不自在。
那他呢?
陆子池没有进客厅,甚至都没有坐下。
倚靠在走廊墙边,和刚才在门口一
样冷漠的姿势,双眼鹰一般射出两股锐利的视线,紧紧地盯住她的脸。
他不说话,林晚只好自己开口。
对他勾了勾嘴角,“回来拿东西?”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
“你和宋元柏是什么关系?”
林晚如实解释道,“他现在是我老板,因为住在一个小区,就顺便搭我回来一下。”
“你老板?”陆子池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所以你之前说不需要我再帮忙,找到新工作了,就是接受了他的帮忙?”
林晚感觉他的话哪里怪怪的,但一时也想不到反驳的词。
他已经接着问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林晚有些茫然,“他是宋元柏啊。”
陆子池冷笑了一声,“看我问的不是废话吗,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他是谁的话,还需要这么费心接近他吗。”
“你到底在说什么?”林晚被他绕的有些晕,更被他话里的讽刺惊到不行。
“陆子池,你到底来做什么?又在生什么气?”她忍不住问道,“如果是因为刚刚他送我回家,我已经说了那只是顺路而已。”
“谁送你回家都不关我的事,别忘了我们早就离婚了!”陆子池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猫,罕见地拔高音量
冲她吼道。
林晚脸色发白,强迫自己站在原地,对他勾了勾嘴角,尽量用自己能保持住的最平和的语气问道。
“那你到底在发什么火?我做错了什么?”
这一两个月以来,两个人之间已经很少有剑拔弩张的时候,陆子池有时候甚至算得上温柔,都快让林晚忘记了他的怒火有多伤人。
陆子池站直了身体,垂着眸平复了下心情。
再次抬头的时候,冷冰冰地看向林晚。
“他可没有恰好生病住院的爷爷让你巴结,他家里也绝对不会答应你这样出身的女人嫁给他,你就别妄想了,林晚。就算骗得他对你死心塌地都没用!”
炎炎夏日,林晚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泼到脚,浑身冰凉得颤抖起来。
她不可置信地盯着陆子池,不肯相信这么恶毒的讽刺是出自他的嘴里。
陆子池一双眼睛像是寒潭深处的潭水,不见一点动容,冰凉冷淡地和她对视。
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刚刚的话,对她来说是多不公平。
林晚的声音都止不住有些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