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接听状态。
他瞬间冒出冷汗。
到底是怎么了。
他对程秋来的去向毫无头绪,却也不能在此耽搁太久,整个剧组都在等着他回去。
他没办法将猫也一并带去,便将其托付给了刚好要在家里住一段时间的齐佑安,这才一刻不停地赶回凤鸣山。
只是所有人都发现回去这么一趟不仅没有减轻他的焦虑,反而使他分心更严重了,好几次动作失误撞在山崖上看得人心惊肉跳,好在年轻人身板结实,对此不以为然。
接下来的时间,只要一有空,他就会给程秋来打电话,期盼能再次听到熟悉的声音,可没有一次如愿。
在长时间的煎熬中,言亭再也按耐不住,主动去找了总导演。“还要多久才能杀青?”
导演翻了翻剧本,在心里盘算一番道:"一周左右。”言亭道:“太久了,我有事必须离开,未来三天只拍我的戏份,我保证能达到大家的预期,请您体谅。”
见他态度坚决,导演也不好强迫,简单开了个小会后便同意了他的请求,事后向他确认道:“你剩下的戏份都是打戏了,挤在一起拍会非常辛苦,确定没问题吗?”
言亭郑重点头:“没问题。”
白色床单上,手指微动。
视线由模糊到清晰,仿若过了一个世纪之久。程秋来盯着天花板一声不吭,直到感知到胸腔里还在跳动的心脏,眼中才泛起微澜。
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有人正趴在床边睡着,乱蓬蓬的头发预兆着他已经守了她足够久。
这种时候,居然还有人陪在她身边。
程秋来便安静地等着他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尤川缓缓直起身,闭着眼睛伸了个懒腰,下一秒,视线投向病床,发出一声惊呼:“你醒了?!”
程秋来只是怔怔盯着一个方向,对他的呼唤没有做出任何回应。“程秋来?你还好吗?"尤川离她近了些,神色焦急:“你还记得我是谁吗?说句话啊……不会傻了吧…
几分钟后医生护士匆忙赶来病房,一通检查后确认病人各项指标正常,便对尤川道:“病人只是不想说话。”
“正常就好…没事就好……“尤川松了口气,转头怜悯地看向她。亲眼目睹了那种场面,不受刺激才怪。
“你阿……就好好休息吧。“尤川再次在床边坐下,用一种令人安心的语气道:“我会照顾你的。”
直到晚上,程秋来还是没能开口说话。
尤川见她又闭上了眼睛,以为她睡着了,于是也走到小床上躺下养精蓄锐。等听到鼾声再度响起,程秋来蓦地睁开了眼睛。忍着剧痛翻身下床,她光着脚走到了洗手间。灯光幽暗。
她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双目空洞,面容憔悴。缓缓抬手将纱布一圈圈解下,一道狰狞地疤痕如蜈蚣般吸附在她的额角,没了纱布的阻隔,鲜血徐徐渗出,没过眼眉,转眼间,便于泪水交织在一起。程秋来陡然爆发出一声痛苦地呜咽。
尤川听到动静,冲进来抱住她手忙脚乱地安抚:“没事的……没事的……医生说了,现在医美特别发达,你这种疤痕很容易就去掉了”程秋来蜷缩到墙角,将头深深埋进膝盖,整个人颤栗不止。疤痕可以修复,记忆呢。
只要一闭上眼睛,她就会想起从二十四楼摔下去,如玫瑰般支离破碎的叶心怡,以及绝望抬头与她对视的江驿。
完了。
一切都结束了。
都是她的错,她才是这场悲剧的始作俑者。她最亲最爱的两个人,皆在她一念之间,坠入地狱。尤川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能紧紧把她拥在怀里。“叶心怡死了,江驿目前在接受调查,可能要过几天才能出来。“尤川轻声道:“发生这种事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你,不要自责。”血水混着眼泪糊了一脸,程秋来闻着近在咫尺地血腥味,悲伤到极致索性笑出声来。
尤川心疼地看着她道:"………江驿特意叮嘱我不要告诉亭亭,现在你醒了,要不叫他过来……
“不要……"程秋来哑着嗓子哽咽道:“不要告诉亭亭。”“好好好,不告诉他。“尤川小心地将她抱回床上,“那你要听话,配合医生好好养伤…你这可不仅是外伤,都脑震荡了,处理不好很危险的…”程秋来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就连什么时候做的缝针手术都毫无知觉。手机显示几十个未接电话皆来自言亭,程秋来翻着这段时间他发来的照片和文字,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
现在是凌晨两点,最新一条消息就来自十分钟前。[老大,你在哪。]
亭亭,你一定要好好的啊。
她只有他了。
尤川这一觉睡得很沉,等再睁开眼窗外天色已经大亮,他下意识看向隔壁,心里瞬间一沉,暗叫大事不妙。
病床上空空如也。
程秋来不在病房里,也不在洗手间,她的东西和衣服也全部不见了。她跑了。
尤川咬牙切齿地跑到走廊,疯了一样给她打电话,得到的却是关机提醒。无计可施之下,他再无犹豫,拨通了之前存的言亭的号码。“还有别的方法能找到你老大吗?”
“听着,我们必须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