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送走时,她察觉到他的焦虑不安,轻描淡写地对他说:“我不会不管你的。”
那一刻,他的心被填满了。
就算嘴上说的再狠,她也从来没有抛下过他。她的心软,只为他。
第二天早上,程秋来去阳台给绿植浇水,看到昨晚扔到对面的应急包已经不见了,这才松了口气。
自从那天挨了吵,接下来一连几天言亭都不见人影,偶尔程秋来出去送货或给街坊们送花,看到曼秀紧锁的大门,眼中会有一瞬的忧虑。她在心底拼命告诫自己,不要管他,不要管他,怎么能因为短短十几天的陪伴就又对他产生依赖了呢。
何况尤川虽然手艺逊色了点,但给她当个助理干点杂活也够用了。察觉到她焦躁不安地情绪,尤川大概猜到是为哪般,此刻啃了口高晓丽送来的脆苹果,幸灾乐祸道:“十八九的男孩子自尊心最强了,你说你吵人家干嘛?现在人家离家出走了,急的还不是你?”程秋来怒道:“谁急了?”
尤川没戳穿她,扬了扬手机:“要不要我帮你打个电话?”“不用了。“程秋来闭眼揉了揉额头,这么大个人,总不至于被人拐跑吧。就当他又跟朋友们出去旅游就是了,至于通不通知她,无所谓的。很快店里迎来了最忙的几天,虽然不见言亭,但尤川也帮了不少忙,承包了所有杂活,让她能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包花上。一单挣得并不多,但她乐在其中。
喘口气喝杯茶的功夫,尤川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起,程秋来第一时间看了过去,然而来电显示并不是言亭,而是一个陌生号码。尤川也不避讳她,跟对面简单交流两句后,神情愈发凝重。挂了电话后,他看向程秋来,“我要回去了。”程秋来听出那边好像出了什么事,二人频繁聊到那家夜店,还有资产类的字眼,尤川从来都是嘻嘻哈哈玩世不恭的骚样子,如果连他都笑不出来了,那一定是出了很大的事。
程秋来没有挽留,淡淡道:“嗯。”
尤川这次没有贫嘴,也没有贱兮兮地凑上来跟她道别,安静地看了她几秒后神色凝重:“叶心怡目前正在被警方通缉呢。”短短一句话,程秋来如遭雷击:“她怎么了?”“她赌了。“尤川惋惜道:“输光了所有身家,还欠了好多钱,那家夜店曾有她的股份,现在警察要我回去配合调查。”“要你回去配合调查?“程秋来有些不可置信,因为在她看来尤川对叶心怡来说完全是可有可无的一个玩物,自然也不配知道她更多的私事。“有什么奇怪的。"尤川眯起眼略显不爽,“那家夜店我接手了,现在我才是老板,不然哪有这么多闲时间跑来陪你。”说罢,尤川对着镜子整理了一番休闲西装的衣领,又蹲门口逗小花玩了会儿,起身回头道:“店里实在忙的话,就招个学徒吧,别让自己太累了,不然我会心疼的。”
尤川走后整整一天,程秋来都处于心不在焉的状态。一个无法自控的疯子,偏偏沾上最容易让人失控的恶习,后果可想而知。她想到叶心怡当时来找她,让她放弃信托账户时的状态,贪婪,空洞,急不可耐,大概从那时起她就开始不对劲了,可惜她毫无察觉。一个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大小姐,猛地沦为丧家之犬,当下境遇可想而知。程秋来一阵心烦意乱,双手插进发间,目光悲物。就算她跑了,江驿呢,他们不是要结婚了吗。情绪一低落,手艺水平也跟着下降,镇上饭店周年庆预定的混搭花篮,做了两遍还是惨不忍睹,程秋来大可以直接退款,锁门上楼睡觉,黑着脸又开始鼓捣第三遍完全是不想破坏人家的好日子。
将花篮固定在副驾后程秋来开车去送货,饭店位置离森也不近,几乎在青石镇的两个对角,加上路段拥堵,三十分钟后她才到达目的地。花篮是老板定的,此刻打电话却无人接听,程秋来只得咬咬牙自己扛着花篮进去,问过服务生后得知老板此刻正在后院跟朋友喝茶,让她把花放前台就可以走了。
程秋来也不逗留,把花放下转身便走。
不远处包厢走廊里,留着地中海发型的大堂经理正厉声训斥着新来的服务生:“你说说你来了还不到十天,犯多少错误了?不是给人送错菜,就是把汤洒客人身上,你是手有毛病还是脑子有毛病?整天打扮的人模狗样的有用吗?等着富婆看上你啊?我警告你哈,再马虎一次,直接给我滚蛋!”就算事不关己,程秋来也觉得骂的实在有点过了,她忽然好奇挨骂的服务员此刻的脸色,于是临出门时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令她蓦地驻足,再无法向前迈出一步。言亭也看见了她,只是没想到她会突然回头,此刻迎上她的视线,他默默低下了头。
“亭亭?“程秋来走上前叫了他一声。
大堂经理正骂的起劲,冷不丁回头看见程秋来,先是眯起眼睛打量了一番,见她年纪似乎不大,眉头又皱了起来:“你是谁?他女朋友?”言亭本来还难过着,听到这句话没忍住笑了下。程秋来气的发抖,直接无视大堂经理,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就往门口拽:“走。”
言亭战战兢兢地跟在她身后,犹豫道:“老大,我工钱还没结.……拉开车门,程秋来把他塞进副驾后,自己却迟迟没上车。看见被骂的服务员是言亭的那一刻,程秋来似乎被激发了跟叶心怡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