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娘娘，臣女王氏宜霖，年16，是太医院副院正王谦之嫡幼女。”
张清欢看着王宜霖，想起王谦对她说的话，不由得笑起来。
“老臣老来得女，如珠如宝，自然是万分珍惜。”
“你父亲定当是疼你，将你养成这天真浪漫的样子。只是，入了东宫可就没这么自由了，你可还愿？”
“臣女愿意。”她的眼中闪着影影绰绰的仰慕之情，脸颊微红，含苞待放。
“好，那便封太医院副院正之嫡幼女王氏宜霖为太子良媛，赐居玉兰居。另赏白银百两，玛瑙手串一对，宫缎一匹。”
王宜霖俯首谢恩，随后退到一边。
……
“臣女何氏芷洛，年17，正四品京兆府府之嫡次女，参见娘娘，娘娘万安。”
“何方硕之嫡孙女，若为太子良媛，有些委屈你了。以后若是有看得上的世家子，便进宫来，本宫给你个恩典。”
何芷洛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面上也有些雀跃。
她可中意着县主娘娘的独子呢，学富五车，为人端方，面如冠玉。最重要的是，县主娘娘早年丧夫后，依旧洒脱豪放，常常外出游历山水，是个顶顶心胸宽广的人。
他们二人已经互许心意，甚至连家中长辈都已知晓一二，娘娘可真是个好人，否则她就要错过这桩好姻缘了。
“另赏白银千两，一匹月影纱，玉雕鸳鸯一对。”
“臣女谢娘娘大恩。”
……
“臣女高氏白露，年17，从四品游击将军高守国之嫡长女见过娘娘，娘娘万安。”
高白露这个名字听着温婉，但本人却有些不拘小节。
指间有茧，眊边有一淡痕，是常年练武之人，却容貌依旧如花，只是不如旁人那么白皙。
“名字很好听，有什么寓意吗”
“回娘娘的话，臣女之父是粗人，本是农人，后有幸得皇上赏识，可依旧不认得几个大字，顶多是会写自己的名罢了。
后来遇到臣女之母，就夜夜魂不守舍，为了讨我娘欢心，才开始挑灯夜读，总算是通了一些诗文。臣女之母名为白露，再加上爹的姓，就是臣女的名。”
高白露说着，眉眼之间光彩动人，流露出几分羡慕和欢喜来。
“那你可愿入东宫？”虽早已知晓答案，但还是要装模作样的问问，也怪累的。
“臣女…”高白露有些犹豫。
“但说无妨，本宫不治你的罪。”
“回娘娘的话，臣女是不愿的。臣女是个粗人，没传到娘的文气，爹的陋习倒是全有的，若是入了东宫也怕脏了太子的眼。臣女只喜耍刀弄枪，并不愿意困在后院深宅中磋磨一生。”
她以极快的语速说完这些，感到心中安定的同时，心脏狂跳，身子都有些抖。
“那既然如此，我看还是招赘婿更适合你啊。本宫也不强求。赏你一匹绛紫色的烟萝纱带回去给你母亲，再赐你银丝软甲。”
“谢过娘娘”
高白露也不再做那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屈膝礼，而是垂头抱拳，显得洒脱英气，眉眼间都带着喜色。
……
“民女柳氏菲菲，年15，是柳氏布庄老板柳忠义之女，见过娘娘。”
少女生的是一副眉眼动人的好模样，只是看着疲态憔悴，有些苍白，语气也清散，柔弱无骨。
“本宫原记你是不叫这个名啊，应当姓高名绯，怎的改了名？”面上疑惑。
“娘娘好记性，民女本姓高，名绯，民女母亲过世后改的名。”
她的语气中带了些哽咽，听得出已经尽力压制了。
“说说是怎么回事，你既然今日进宫见了本宫，本宫自然要为你做主的。”
琳琅主动从袖间抽出一块帕子上前递给柳菲菲，并轻声安抚了几句。
“娘娘！”
柳菲菲突然拔高音量，俯首叩头
“砰砰砰”
极用力的三声响动，原本苍白的皮肤上出现了一抹殷红，瞧着极其刺眼。
“娘娘，这布庄原本应当姓高。柳忠义是我娘的赘婿，可在我娘死后，他迅速霸占布庄。又说，我原本的名字听着像个男人，遂给改了名字。”
“民女的母亲在过世前说，这名字一是希望我能如鹰般高飞，这辈子绝不困于后宅深院中。二是希望我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可又觉得红字太俗，便折中取‘绯’字。三是我高氏布庄最得宫中贵人赞誉的便是绯红色的烟萝纱。”
提到母亲，她眼中皆是怀念。
“可有读过什么书？”她再问。
“民女幼时读四书五经，最喜爱河东先生的散文游记，后也读一些偏杂的诗集和奇闻异事。
只是…母亲过世后，柳忠义便不让我再读这些了，只让读《女训》，《女诫》之类的苍白文章。”
她的眼神再次逐渐落寞起来，原本清澈透亮的眼眸蒙上了一层灰。
看前方，并不透彻
望向后方，也没有退路
“既然不喜欢那以后便不读了，你可愿入宫做女官？若是愿意，本宫可举你去丝造坊做宫。”
她神色一怔，随即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