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直接将老族长他们从纷杂的思绪中拉出。
他们目光如刀，紧紧盯着克莱尔，等待他的后文。
“因为近些年被引诱的雌虫越来越少，而塞壬在不断增多，以至于出现了一个雌虫拥有多个塞壬伴侣的情况。”
“也因为这个，塞壬的冻卵的作用变得非常小。”
“那个雌虫告诉我，如果我想见识一下塞壬卵，可以去西区卵库的垃圾箱里找找，现在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批活性较低的卵被清理出来。”
“我出于好奇，去捡了一些，而后就发现这些卵和雄虫冻卵竟然如此相似，就赶紧带回来了。”
“你是怎么回来的?”
老族长忽然开口，目光深邃，带着审视意味的盯着克莱尔：“塞壬的族地不可能在浅海，所以你凭什么能抵挡住深海的水压，安然无恙的回来?”
闻言，克莱尔沉默了。
在老雌虫们的眼神逼视下，他连忙垂下眸子，不敢与他们对视。
“约瑟夫，你知道散播有关雄虫的谣言，将会罪加一等吗？”
老族长气定神闲的端坐着，双手叠放在手杖上，面无表情道：“雄保会近些年再次加强了对雄虫的保护，如今，更是连议论都将有可能获罪。”
“要是你这件事蔓延出部落，你觉得你还能继续安然无恙的生活吗？”
听及此，克莱尔哀求的看着他们，澄澈的金色瞳中满是悲伤。
老族长叹了口气，道：“说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还有这些卵，是哪来的?”
“若是你不说，我们想救也救不了你。”
听到这话，克莱尔肩头耷拉了下来，薄唇紧抿。
许久，他似是终于放弃了抵抗，开口道：“我说的都是真话。”
老虫们眼神暗了暗，但克莱尔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再次大吃一惊。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相信，但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克莱尔呼吸逐渐急促，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垂着头低声道：“上次回来后，我在泡澡时，偶然发现自己有了自由在水下呼吸的能力。”
“然后我去海里试了一次，那一天我都没从海里出来。”
听到这里，族长他们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对于这个结果，老虫们震惊又不可置信，但老族长在打量了克莱尔好一会儿后，却缓缓说：“在这个满世界都是异变的时代，我们虫族自然也会产生变异。”
或许，正是因为克莱尔坚持不懈的投海寻找，才让他的身体产生了这种异变。
老族长甚至根据克莱尔这个能力，联系到了塞壬这个种族的形成过程。
以及那场惨绝虫寰的雄虫实验。
如果塞壬真的是由那批雄虫进化而来，那克莱尔的水下呼吸，可能也是他们曾经进化的一部分。
而他们的强悍武力，也有了解释。
毕竟，从改造中活下来的虫，武力值确是要高出普通虫一大截。
一切，再次合理了。
*
族长他们买下了一些塞壬卵，其余的则嘱咐克莱尔暂时不要往外卖。
一切等他们的消息。
作为偶得一笔大财的小虫物，克莱尔自然不会拒绝。
只是，在关上院门，又紧闭门窗后，一直被克莱尔藏在怀里的海音螺中，忽然传出熟悉的清润笑声。
“演的不错。”
塞壬王给出一句评价，克莱尔在短暂的惊讶后便恢复了镇定。
“感谢夸奖。”
家里有两个争宠的戏精，耳濡目染之下，他自然学到了些东西。
克莱尔倒了杯水，仰头痛饮。
杯底砸在桌面上，克莱尔不由自主的想起家里的两个小朋友。
虽然最初为了完成任务，他成了个海王，但认真相处下来，他的心神不禁一次又一次为他们牵动。
路希尔的安全他无需他担心，能在星核实验里活下来的虫，本身就是强大的代名词。
不过他就怕路希尔会如主线的路米尔一样，工作起来不分昼夜。
等他回家肯定又要找他撒娇诉苦。
而路米尔，他身上有股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狠劲。
训练起来，态度非常认真，下手十分凶残。
因此，这样的他，也更容易受伤。
想起上次看到路米尔被打的鼻青脸肿，偏偏还执拗的低头不让看的别扭模样，克莱尔的唇角就不由上扬。
“你在笑什么?”
海螺里忽然再次传出塞壬王的声音，克莱尔猛的回神：“我笑出声了吗？”
“嗯。”
塞壬王轻轻应了一声，克莱尔却再次勾了勾唇：“我想到了高兴的事情。”
塞壬王：……
听到这句话时，正深入扮演的洛希瞬间联想到某个段子，差点脱口而出一句“什么高兴的事情?”
还好，鱼设保住了。
出于谨慎，塞壬王的海螺传音直接断了。
克莱尔也没有起疑，毕竟瑞拉都说一天只有一次机会。
能和他说这么多话，看来塞壬王现在挺闲的。
接下来的一周，克莱尔就安安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