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岳兄,替我分担分担?比起乌龙茶,我更喜绿茶、红茶一些!”
“哈哈,忠岳兄,莫不你要推辞?”
“勿要推辞!”
“翰林院这里提供的茶水……太寻常了一些,我喜好不多,喝茶是其一!”
“忠岳兄,勿要推辞!”
“不然,就有碍我一番心意了。”
“……”
秦钟正在一观临近书案的铜罩火炉,手持火锏,准备将火炉里的炭火通一通。
里面的炭火也寻常一些,烟火气息不少,好在……这里进进出出,不存在封闭的空间。
刚将铜罩重新盖上,便是看到淳峰手持东西近前,观其面上浮现的一丝正色。
秦钟不由摇摇头。
就知道有这个可能性。
现在,还真来了。
为此,自己挑选茶叶的时候,所选还非最好的铁观音,而是稍逊一等的铁观音。
淳峰的动静这么大的?
旋即,放下手中的火锏,指了指书案上的另外两个木盒,里面也都是茶叶。
“……”
“此茶贵重,我……难以收下。”
“鲸卿心意,我知!”
“然……无功不受禄。”
“此物虽好,无功得之,非我所愿。”
淳峰叹息一声,看着面前的同僚小兄弟,本欲要说道更多,但鲸卿心意……自己知晓。
他送自己茶叶,当没有多余的心意。
自己!
自己不过一个寻常翰林官,和他一样都是一个翰林编修,自己身上又有什么好处?
自己家境寻常,鲸卿小兄弟……的确不俗,单单京城百草厅……就已经十分有名气了。
福建之地,都有耳闻。
百草厅专有的一些珍贵救命丸药……一粒都是数百两、千两银子,纵然如此,福建之地的一些富商丝毫不吝啬钱财给于收购。
一些丸药,自己也曾有过心动。
尤其老母年岁大了,若有那样的丹药在身边,自己也能更加安心。
在京城更加放心。
惜哉,丹药太贵了。
就是在京城购买,也是不便宜,自己一年的俸禄都不够,不吃不喝也得一二年、二三年。
百草厅所赚,当不少。
自己也曾希望百草厅将那些丹药的价格卖低些!
有闻……原料珍贵,制作出来的不多,物以稀为贵,再加上一些中间商人的可恶。
那些丹药价格就起来了。
鲸卿是豪富的。
这个月就是腊月了,近年来,京城每到腊月中就有医者仁心普惠之事。
京城三十六坊,京城内外之民都可享受免费诊治、免费施药……,最初就是百草厅带头举行的。
为此,每一年都拿出数万两、十万两银子。
可见鲸卿之心。
关于鲸卿的另外一些事情,自己也有知晓,鲸卿的老师还是如今御前军机大臣刘延顷。
自己与之相比,多为寻常。
若言鲸卿于自己有什么额外心意,自己都不相信的。
尤其自己的性情如何,一些人还不愿意同自己亲近。
虽如此。
手中的茶叶……还是不能收下。
那是自己的性情。
是自己的心。
在福建老家的时候,也有一些富有的同窗相赠自己上好之物,自己也都一一拒绝了。
自己有数亩薄田,吃喝不缺。
也有内人、老母纺织布匹,衣衫鞋袜也是不缺。
茶叶?
数百文都可买一斤粗茶为用,也足够了。
够自己喝不短时日了。
鲸卿心意,自己收下了。
这份安溪圣泉铁观音乌龙茶……断然不能收的,语落,将手中之物放在案上。
继而,拱手一礼。
“……”
“忠岳兄,你……。”
“你……。”
“好吧。”
“其实,我也知道可能有这个结果,但……,忠岳兄你之言还是令我多感慨。”
“无功不受禄!”
“既如此,那我请忠岳兄帮个忙应该可以吧?”
秦钟见状。
一叹。
也是一礼。
对于这样的人,自己是佩服的。
然。
也的确是自己心意。
“……”
“不知何事?”
淳峰轻捋颔下短须,狐疑道。
鲸卿小兄弟该不会心意未改,要故意请自己帮忙吧?然后就有理由了?
然而!
自己心意已定,不会轻易有改的。
“忠岳兄,坐!”
“来人,烹茶!”
“……”
“用这个盒子里的茶,忠岳兄平日里于洞庭碧螺春品饮如何?”
“……”
昨儿晚上万豪酒楼吃锅子的时候,杨侍讲一句戏言所言,以淳峰的性情,如若他到地方为官,可能会有不小的麻烦。
当地的一些官员、同僚、上司可能不会喜欢他。
虽为戏言,秦钟觉……还是有那个可能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