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四十两,也不是四万两!
“钟儿,不要对金银之物过于看重。”
“那些东西虽好,却也是一些事情的祸端!”
“经义文章,科举之路,才是正途!”
“如今的内阁军及首席大臣李衡山,他家里只是寻常,然而,天下间,谁敢轻视他们李家?”
“就是那些公候王爷也是一样。”
“银子!”
“够花,够用,就可以了。”
钟儿一直担心宁荣两府还不上银子?
秦业觉得这不是一个好的想法,不单单是那种担忧别人借钱不还的心态,更是对金银之物要有正确认识。
不要太过在意。
那些都是外在之物,果然不能够将自身强大起来,就算有再多的银子,也是虚妄。
“爹爹之言,受教了!”
秦钟一礼。
老爹对于金银的观点看法倒是不错,其实……自己也不是过于在意金银,而是……,好吧,还是有一点点在意的。
毕竟四十万两银子的。
那些银子都是不偷不抢挣来的。
……
……
晚饭!
姐姐在会芳园陪珍大奶奶一处用饭,顺便将府上事情说道说道,秦钟则是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吃。
用饭之时,日常询问采星、晴雯府上之事,倒是知晓另外一件……令人皱眉之事。
现在贾珍那货刚按下去。
贾蓉又要生事了?
“今儿……姐夫贾蓉给姐姐你脸色了?”
“听晴雯她们说……还当着一些管家媳妇给姐姐你难堪了?”
戌时正刻有余,得知姐姐归来,秦钟便是前往。
沁香袭人的上房之地,观姐姐神色,似乎寻常,似乎没有大碍,然……还是一问。
至于随伺的瑞珠和采月,秦钟摆摆手,示意她们先出去一会儿了。
“……”
“晴雯她们于你说的?”
“不过一些小事,一些小事。”
秦可卿正坐于妆奁案前,映着玻璃镜取下一些珠玉发饰,闻此,娇躯微动,明媚之容掠过一丝惊异。
是晴雯她们说的?
秀首轻转,看向钟儿,微微一笑,没有多言。
“……”
“姐姐你的性子就太温润和善!”
“现在看来……去岁姐姐你嫁入宁国府,并非一件好事。”
晴雯她们所言,自己都有了解细节。
似是因贾蓉想要从公中支取一些银子,而后,姐姐就说了一句支取多少,便是被大声呵斥了。
还当着一些管事之人,还有一些媳妇之人。
所言的话语多恶劣,令人很难相信是丈夫所语。
晴雯、五儿描述的有一点点,大体……自己可以想到更多,说姐姐什么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说姐姐什么红颜祸水之类。
还说姐姐什么扫把星之类。
什么灾星之类。
……
姐姐现在……却这般平静,令人觉之,有些平静的不正常。
“你啊!”
“小小年纪操心的倒是不少,姐姐……没事的。”
“嫁到宁国府,是姐姐的命。”
“既然珍大奶奶将管家掌事的牌子给我,让我管家,那么……遇到一些麻烦也是正常的。”
秦可卿自耳边取下一只朴素的洁白簪子,顺而如先前之音一般的应语,然……一双明媚之眸施施然通红许多。
双手握着玉簪,隐隐约丝丝颤抖。
“姐姐!”
“观姐姐在府上如此,我……多有心疼,此地若然这般,姐姐离去如何?”
“如今的秦家非往日秦家!”
“离开这里……姐姐当更好,有我在,姐姐一生当无忧。”
“有我在姐姐身边,天下间,无人可欺负姐姐。”
“贾珍那货……若非姐姐你心善,他昨夜就该身死。”
“贾蓉!”
“如今竟那般对待姐姐,何有丝丝情分在?”
“姐姐当听我言,当有离去!”
姐姐神色虽没有大碍,可……话音深处已然有哀婉之意流转,近前一步,看着镜中的姐姐。
秦钟深深道。
姐姐这般的人儿,何以在这里府上会有这般遭遇?会有那般待遇?实在不行,离去便是。
天下之大,难道还没有地方安身了。
左右不过休书一份!
“钟……钟儿,姐姐……姐姐没事的。”
“姐姐没事的。”
秦可卿强行压下心间深处的无尽酸楚,强行将一双通红之眸的晶莹之珠凝滞,不让它成形。
“姐姐!”
“别人不心疼你,我……我心疼!”
这具身体的主人叫秦钟!
自己也是秦钟!
一两个月来,更是一窥姐姐的无比良善、和睦之心,偏偏,府上总是遇到那般的烦心事。
若是自己,早就将一些人和事处理了。
姐姐一直不忍心。
心情激昂,再次近前一步,看着端坐于软凳上的姐姐,一把将姐姐揽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