臬兄!”
“一些家事所致,无关紧要。”
“这是关于福康园的一些文书费用之事。”
青袍白鹇,乌纱规矩,身形略有清瘦,却眉目明亮,气质温雅,手持数本文书,看向秦业。
先是摇摇头,而后微微一笑。
“哈哈,莫不是你家那位衔玉的哥儿?”
秦业将文书接过来,落于里侧的案上,自有侍者沏茶倒水,闻贾存周之言,打趣着。
荣国府上下,能够令贾存周如此的,也就只有一个人了。
对于宁国府、荣国府的事情,还是了解一些的。
“唉。”
“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说来,这一次为福康园之事,倾臬兄献言建策,颇得今上之心,若然事成,当有所进。”
“政当一贺!”
贾政轻叹道。
单手微微摆动,话锋一转,落于一处,一礼微落,笑语恭贺。
“希望可以顺时顺力的功成。”
“不瞒存周,我这一策还是……府中同钟儿闲聊之时,钟儿隐隐提及的。”
“我觉甚好,便是所用。”
“若然真的有功,我自身倒也罢了,六十有余的年岁,不为庙朝大用,希望可以送钟儿进入国子监。”
“以后也好进益。”
同贾政之间也算亲翁,彼此相交多年,再加上了解贾存周的为人,秦业端过茶水,轻呷一口。
扫了左右一眼,轻语缓缓道。
“哦?”
“钟儿!”
“他竟有这般政才?”
“他之年岁同我家宝玉一般吧。”
“唉。”
“宝玉如今一年大是一年,应该读书上进一些,他却不喜经史子集,更别论同我闲谈杂事。”
“倾臬兄,近日来,你我相谈,倒是有觉你家钟儿好学,令我好生羡慕。”
贾政不疑。
那一策竟然和秦业老兄的儿子有关,同宝玉一般大的年纪,也能有此策略,可见其才。
也可知他对于仕途经济之心,这才是正道啊!
如宝玉那般,每日杂学旁收,见了自己就那般畏惧不敢言语,实在是……想要同他所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比年岁相同二人,更觉心中怪哉。
府中,自己稍微管理、教导一下宝玉,老太太和夫人便是拦阻,令自己更是不悦,却也无法。
现在十岁了。
还在和姊妹们一块玩耍为乐,如何是好?若然他像珠儿一样知道上进,自己睡梦中都可笑醒。
固然,他们那样的人家,不需要像寒门之人一般闻鸡起舞之类,可是,知道上进一些,也可家业有存。
再次想到秦业那个儿子,这几日府中的点心蛋糕吃食,缘由就是他,吃着的确不错,老太太也喜欢。
自己也尝了,略有些甜腻,不能多吃,却也好吃。
“钟儿这几日还算入心,他的业师生病了,这几日正一个人在府中自学,我因部里要务繁多,也没有好好考校一番。”
“存周不必着急,孩子都不大,再等一二年,性子开了,知道事了,也就容易了。”
秦业宽慰着。
至于自家的钟儿,半个多月来,的确令自己省心许多。
“话虽如此,终究……还是有些不同。”
“尤其府上姊妹众多,无一二学业知己之人,难以独立成学,今岁之初,我原本想要将他送入国子监的。”
“却不了了之。”
贾政轻捋颔下短须,再次摇摇头。
“确是如此。”
“昨日我还在同钟儿所言,经义之道,一个人在家里学难以进益,若可前往城外书院,或者国子监再好不过。”
“奈何,略有些难。”
“我暂时公务繁冗,只有让他在府中习练课业,待来年一观。”
天下之父母,皆如此。
贾存周如此。
秦业自觉也是如此,皆希望孩儿上进好学,自己若是有贾存周的条件,早就将钟儿送入国子监了。
实在是。
想要去的,去不了。
不想去的,非要去。
世事多如此。
“这……。”
“倾臬兄,听你之言,钟儿现在也是一个人在府中?”
贾政言语一滞,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
既然宝玉在府中一个人无法静心学习课业,而秦业的儿子秦钟也在府中一个人习练课业。
如此,二人一处习练课业如何?
一则,省的宝玉整日和姊妹们在一块玩耍,荒废课业。
二则,多一个学业好友,也可长进一些。
三则,秦钟现在不正是一个人?
“不错!”
秦业略有狐疑,不解贾存周为何有此问。
“倾臬兄。”
“要不让钟儿暂来我族义学受教?”
“钟儿和宝玉年岁相仿,也可有相似之言,在一块进学,也可时而进益。”
“也可让宝玉少在姊妹中玩闹玩耍,钟儿也可多一些教导。”
“福康园之事,接下来只会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