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叮铃叮铃声音响起,打破了其舒先生的沉思,他走回讲台,将戒尺一放,便对着同学们说,下课了。 然后便从讲台上拿起自己的教案,走向门口,他看见负责书院内勤的肖婉老师站在门外,她双眼紧盯着自己,看来是有事要说。 便加快脚步走了出去,院长,肖婉打着招呼,连忙凑上来,其舒也看见她背后有个少年,虽然穿着不合身的衣服,仍旧能看出是养尊处优惯了的。 肖婉说,院长,我们边走边说吧,她指了指身后跟着的少年介绍,他是李州长的儿子,李顺天,路上遇到绑架,欠了地下钱庄不少钱,自赎,然后趁着歹徒不注意自己逃了出来,他是来书院读书,却摊上这件事。 其舒听了想了片刻,他放缓脚步,停在李顺天面前说,年轻人,你听我一句劝,就不要追究了。 一定要将他们抓起来,李顺天愤恨道,想起自己一路上吃了那么多苦,他不可能放过那些歹徒。 那继续如此,你们便去州府那边报案即可,其舒直言,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没说? 肖婉迟疑了一下,她说,因为中州州长因公外出。州府那边刘副官懒散怠工,看人下菜碟,不予立案。 你们是想让我出面去找那刘副官,其舒明白了,但他还是忍不住劝导着李顺天,那些穷凶极恶的歹徒,如果得知你去立案追捕他们,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李顺天铁了心要让那些歹徒付出代价,他对院长的劝告是一丁点没听进去。 其舒院长看着冥顽不灵的少年,摇了摇头,他对肖婉说,那个刘副官很是圆滑,让她去药铺里买些名贵的药材,他等会捎着这些去拜访。 看到院长准备帮忙,李顺天就开始想像着那些歹徒被关进牢狱的凄惨模样,他到时候非得去监狱里面亲眼看看。 派在书院门口盯着的探子,将李顺天去州府报案的事情告知了就在隔壁县的王勉等人。 他们召集了在附近的弟兄此刻聚集在中州书院不远的一处茶楼包厢里。 李虎狠狠地说,那个小子,当时就应该灭了他。 还不是忌惮他的身份,既然已经在书院了,就干脆让他死在书院,到时候,将火都引到书院那边,我们也就可以相安无事。 其中一个弟兄疑惑问道,怎么让他死在书院,却不引火烧身呢? 李虎也附和问道,怎么办? 王勉阴沉一笑,找个书院的替罪羊,栽赃嫁祸,说完,其余人恍然大悟,连忙称好。 当天夜里,李顺天躺在床上左翻右翻睡不着,就听到窗外有动静,他听着像是有人拿木棍敲窗边,发出嘭嘭嘭的响声。 本来睡不着,他很烦躁,他腾得起身,穿上外衣,就往门口走,还气急败坏地骂着,谁,大半夜不睡觉,作弄人? 就看到一个人影从眼前闪过,落荒而逃,看样子穿着是书院学生的长袍,他忙追上去,就见那人跑到了后院中心湖边,眼看着那人跳进湖里。 李顺天大吃一惊,却好奇,那人跳进去,就如同石子一般沉入湖底,他不由自主走到湖边,却感觉背后一阵阴凉,还没等他回过神,就感觉被人从背后一推,他就被推进湖里。 他刚开始有些慌张,但是,他是会凫水,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将头探出水面,向岸边游去,他看了一眼岸上空无一人,心中有些发毛。 此刻,李顺天的脚腕突然被人用手抓住,他拼命地挣扎,那人却使劲将他往下拽,他被人拖到了湖底,期间被对方不断地以手肘攻击后脑,那人看着李顺天昏迷沉入湖底,便往湖面游去。 待那人游到湖面,李虎忙从湖边柳树边跑出来,他跑到湖边伸手将人拉了起来,那人的脸在月光下清晰了起来,王勉甩了一下身上的水,他们走到书院后院的矮墙,一人蹲着,一人踩其背登高,互相帮着越墙而逃。 离开书院后,李虎问王勉,那个替罪羊,找好了吗? 他点了点头说,也不知是哪个倒霉蛋,让他们查,只要找到那个物证,他们会相信自己找到的人就是凶手。 他们在黑夜的掩护下消失了,但李顺天却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生命湮灭在了湖底,直到天亮,他的身体才浮现在湖面上。 第一个发现这件事的人是流年,他如往常一般起的比鸟儿还早,当他路过中心湖的时候,就看到有个人好像漂浮在湖中间。 这件事,也让流年遇到了改变他一生的人。 当书院把李顺天的死讯告知到李傲的时候,他就只觉得天旋地转。晚来得子,对这个儿子,他自己也是极为看重,没想到送他去书院,会让他丧命于此。 李家老夫人听闻此事,一病不起,没多久便撒手人寰,李傲悲痛欲绝,卧病在床,李傲的妻子姚氏则是精神出现问题,被送至疗养院看护。 李家就剩下李嫣,她从小看着弟弟长大,虽然也不愿意看着他越发纨绔,只能耐心教导,在李家,李顺天谁的话也不听,却敬重李嫣。 李嫣料理完奶奶的后事,将家中大小事务处理妥善后,便启程去了中州,她一定要查清楚,弟弟李顺天真正的死因。 她不信精通水性的弟弟会溺水而亡,书院必须给李家一个交代。 此刻,王勉坐在一处租来的院子里木椅上,脑子却在飞快地运转着,派去书院的监探兄弟回报,州府兵已经插手这件事,将书院团团围住,开始盘查里面的学生。 那夜,他将一个包裹扔到了书院宿舍楼内,随机挑了一间开着窗的房间,等州府兵搜查到包裹,便会发现里面是李顺天贴身携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