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赶到书院大门,已经是接近黄昏,路途中,刘柱子由于肚子疼,耽误了不少时间,好在赶在书院闭门之前,刘柱子抹了一把汗。 刘柱子给门房递了推荐信,他们就由人指引进入了书院,到了正厅,那人让他们在这边等院长过来。 没一会儿,就看到一个儒雅的男人穿一身长袍,走路袖子能带起一阵风,他直接坐在上座,打量着石柏和刘柱子。 他审视了一会儿说道,你们真不巧,没赶上例举大试,恐怕是得等下半年参加入学考试,才能正式成为书院学生。 不过考虑到你是北州州长的远方表侄的继子,那就准许你以旁听生的身份先旁听吧,其舒不假思索道。石柏朝着其舒鞠了一躬说,李遥谢过院长大人。 其舒笑了笑,看着他,然后起身说,他还有事先离开了,便走了。随即从外面走进了一个人,他自己介绍了一下身份,他就是负责学生日常的后勤老师,他让他们称呼他为老赵。 书院里面有很多旁听生,他们需要自费,并且两人一宿舍,老赵在旁边带领着他们去宿舍楼。 你们两个人,我就安排到一起,刘柱子有些难为情道,我可不是旁听生,我就是一打杂,老赵笑着自嘲说,我也不是老师,也是一打杂。 两人哈哈一笑,很快就到了宿舍楼,他们被安排到了一楼最里面的一个房间,老赵说,还得等一天,要给李遥安排班级,大概后天就可以去旁听。 说完,他带着刘柱子两人去后勤室拿生活物资,包括被子、凉席、水桶等。这个旁听生宿舍楼在书院的东北角,距离学院授课的地方比较远,处于一片小树林之后,在宿舍楼前面还种着两颗五百多年的枫树和樟树,需要四五个人手拉手才能抱住。 于是,宿舍楼,常年阴凉,从树荫中得到零星点阳光。没多久,他们领了东西回来,老赵安排好一切,便离开忙他的事情了。 刘柱子冲着石柏喊着,李遥,你过来搭把手,这个蚊帐一起搞一下。他缓缓走过去帮忙,很快,就支好了蚊帐,刘柱子满意地说,这里的蚊子有多有毒,没这个蚊帐,晚上都睡不好。 见他半天没搭理自己,刘柱子就全当是自说自话了,他抬头看了一眼对方。 现在他的眼皮上的上痕越发淡了,他静静地站在一旁,靠着屋子里的柜子,不知再想什么。 刘柱子很快将屋子收拾干净,东西也都归纳好,他搬来一个凳子,坐在李遥的旁边,有一句每一句地说着。 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现在也没更好的办法,他说,石柏内心是憋着,很久没有发泄出来,他觉得有股气不发出来不畅快。 于是,他对着刘柱子说,私底下的时候,就不要叫我李遥了,听着怪别扭。 刘柱子有些无奈道,你得尽快习惯这个新身份,以免露出破绽,李遥,李遥,听多了,也就差不多了。 我本名也不叫刘柱子,这个名字还是大当家,你舅舅给我取的,你知道行走在外,一般都不用真名,他苦口婆心劝导着眼前固执地少年。 是呀,背井离乡,世上无一亲人,还有谁在乎,我原来的姓名呢?他赌气地说完就离开了房间,漫无目的往前方走去。 石柏本来就是不愿受拘束的人,如今却要他顶着假名和假面活着,对他来说真是一种巨大的精神折磨,等他走到那片小树林,置身在月光照耀下的树影中,晚风习习吹过,有股活力向着他周身袭来,他踢了踢腿,还不够,舒展了四肢也不得劲。 于是,他调整了呼吸,将身心融入到大自然,挥起了自创的那套拳法,当汗水从每个毛孔中渗出,他感觉到无比地舒适,是他熟悉的大汗淋漓的畅快。 待他甩完拳,立定,有个人鼓着掌叫着好,在黑暗之中,他从树后走出来,估摸着他年纪比石柏应该大不了多少。 待走到他跟前,还拍手叫好,你是哪个班的学生?那人穿着一身红色练武服,应该也是来这边练武的人。 石柏有些不善于交际,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道谢,所以那人有些尴尬,他用笑声掩饰着说,哦,是,我还没介绍自己。 你好,我叫其高垣,是书院的习武先生,负责元武班的学生,那你呢? 石柏不疾不徐地回答道,我叫李-遥,有些停顿,是新来的旁观生,目前还未分班。 其高垣本来长得眉清目秀,一听这话,此刻却笑得有些龇牙咧嘴,可能是心中过于高兴,他说有事要忙,走之前还回头望了一眼石柏,就急匆匆地走了。 石柏总觉得对方对自己有所企图,但也说不上来,练完武有些口渴便回去宿舍,一进门,就听到一阵鼾声,往里一瞧,刘柱子已经躺在他自己床上,呼呼大睡起来了。 石柏想起来,晚饭还没吃,他走到桌前,看到盘子馒头在桌子上,还有茶壶,于是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就着只有些余热的馒头,填饱了肚子。 稍微收拾一下,他也去自己的床上躺着,没一会儿就睡过去了。他不会知道,今晚遇到的这个人,或是改变他命运的一个关键性贵人。 其高垣,是全州武功排行榜上第一人,原先是在州府兵营当总教头,后面,因不通人情世故,被罢免。书院第一武痴,他父亲就是书院新任院长其舒,因着父亲来此就任,他随着其舒一起来到书院,任元武班的主课老师。 如果说,书院之中谁不能议论,便属其高垣,他如此光明正大地走后门,却因自身实力过强,而无人敢说其是非。 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