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川的言语比刚刚直白了两分:“你的性格,大概要等撞个头破血流,才会认输。”
林蝉也直白:“或许你出于好意,但我不是很想和你讨论我的感情问题。她愿意和姚香聊两句,却对曲一川的指手划脚感到冒犯。曲一川及时止口:“抱歉。我就是不希望你受到伤害。同为男人的缘故,我自认比你更了解男人,才多嘴。”
“林蝉。”
熟悉的嗓音响在身后。
循声望过去,林蝉一眼瞧见了周时寂站在车旁,一只手臂搭在敞开的车门上。
一时之间她没其他想法,凭借本能反应,雀跃地飞奔到他的跟前。“你怎么来了?"都不提前告诉她,她现在做梦似的。周时寂的回答加持了她的欣喜与甜蜜:“想你了。”因为挨近学生公寓,十点多钟的校园北门正热闹着,各种路边摊,学生数量还不少。
鉴于周时寂的外形优越,不免有人的目光投注到周时寂身上。林蝉记起来紧张,毕竞这是第一次,周时寂不遮不掩地以她男朋友的身份在这个小小的公共场合里露脸。
从她做贼般左顾右盼的眼珠子猜到她的心思,周时寂揉揉她的头发:“我们已经公开了。”
林蝉老实巴交的:“还不习惯。”
“慢慢习惯。“说着,周时寂看向不远处的人影,问她,“你有朋友在?”记起自己把曲一川落下了,林蝉赶忙转头,寻思着要不要介绍一下。曲一川显然没那个意愿,隔着距离说:“那我就先回去,不继续送你了。”由于刚刚的交谈欠缺愉快,林蝉也冷淡了些许,仅仅轻轻点头。“我送你。“周时寂关上车门,牵着她的手,带她穿过马路,从北门进入学校。
林蝉所在的宿舍楼不远,既然周时寂过来,她肯定要和他多待会儿,故而两人顺道逛起了校园。
很难不叫林蝉回忆起她本科毕业典礼那晚,周时寂陪她拍毕业合影,大晚上走在学校里。
当然,比不得现在光明正大,更比不得现在亲密。“以后没必要,你还是别私下来学校露面了。“并非林蝉要扫兴,只是她无需通过这种平添麻烦的方式求证周时寂的心意。就像如果现在他们在外交部,肯定不会公然将私人关系摆到台面上去给人瞧。周时寂嘴角微勾:“以后也没什么机会。”想想也是。他的假期有限,下一个回国的假期得等明年,而明年的这个时候,她毕业了。
嘴上林蝉跟他犟:“那就你剩余的假期里,别再私下来学校跟我秀恩爱了。”
边说,她边大幅度地摆动他们交握着的手,仿佛在应验“秀恩爱”三个字。周时寂轻笑:“嗯。仅此一次。”
“真的没有急事?"林蝉问他确认大晚上忽然出现的原因。新学期开学,她争取每天晚上都回观湖澜湾住。即便早八有课。这两个晚上是晚上有课,她实在回不了。
周时寂揶揄:“你是不相信我想你了?”
“…相信。“趁着四下没人,林蝉踮起脚,飞快在他唇上啄一口,“我也想你。”
夹杂燥热的晚风吹动繁茂的树叶沙沙作响,挑破空气中蛰伏的悸动。一瞬间,周时寂错觉自己还是未出校园的青春小伙子。可事实上,他当学生那会儿,饶是经常看见情侣手牵手散步,也毫无自己去谈个恋爱的欲望。
林蝉忽然觉得不够,顺从心意,张开手臂抱住他。周时寂十分敏锐:“有心事?”
林蝉摇摇头,又点点头,问:“你看来,我们是一路人吗?”周时寂奇怪反问:“难道不是?”
犯规了,林蝉预备的回答里可没有这一条:“你得说说为什么是。连我们各自对′一路人′的理解是不是一样都没通气呢,你怎么就这样肯定?”“为什么不肯定?“周时寂又是一句毫不犹豫的反问,手掌抚在她的后背,“真正能维持两个人长久相处的基础,是灵魂的契合。我们目前前进的方向是一致的。”
嘴角不由自主地往耳根咧,林蝉的胸腔咕噜噜涌动心有灵犀的甜蜜与欢欣:“英雄所见略同。”
连严谨措辞的“目前”都一样。和不久前她没有对曲一川言出于口的心里话高度重合。
谁也无法保证未来、保证永远,甚至目前他们方向一致、步调却不一样,毕竞她还在快速成长的阶段,需要点时间追上他,但以现有的基调来看,她有信心以后他们也不会偏离太远。
哪怕他们以后无法续存情侣关系,灵魂上他们也不会分道扬镳。“曲一川跟你说什么了?“周时寂揣测。
林蝉的笑容微敛,在语气上透露自己的情绪:“同样是担心我被你辜负,他的态度莫名让我不太舒服。我和他的友谊可能到头了。”周时寂说:“那我省事了,不必提醒你留心眼。”林蝉迅速抬头:“什么意思?”
周时寂拂过她鬓边的碎发:“没出错的话,举报的人应该是他。”林蝉惊愕,遭受朋友背后捅刀子的愤怒席卷了她。但很快她平复下来,长长叹气:“我交朋友的眼力劲有待提高。”周时寂说出来可不是为了要她自省的:“你什么也没做错。”林蝉重新埋进他的怀里,想问曲一川为什么举报,想问周时寂会怎么处理,最终一声没吭。
周时寂倒说:“以后离他远些就是。我也心心里有数就好。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