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数日过去,沈留白派人来请顾泽夕,醉仙楼一聚,顾泽夕欣然赴会。
酒过三巡,沈留白提起了苏锦瑟:“听说我那不争气的表妹,在你家被婆母欺负,半夜偷跑回了娘家?
她双生的弟弟生气得很,跟我抱怨好多回了,要不是我拦着,他一准儿杀到宁远候府去了。”
顾泽夕嗤道:“就你表妹那德性,也就只配葛氏那样的婆母,吵吵闹闹很正常。”
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大概就是听从族老的安排,过继了顾远风一家子。
沈留白不理解:“你对我表妹意见很大?她怎么惹你了?虽说她不检点,未婚先孕,但这事儿又不是她一个人的错。”
“本候不待见她,跟她未婚先孕无关。”顾泽夕道,“大丫还是她的丫鬟时,她没少虐待她。她对本候的夫人,也没那么恭敬。”
这还真是苏锦瑟干得出来的事,沈留白无可反驳:“她被白姨娘惯坏了。”
沈留白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夫人,就是白姨娘的女儿,苏锦瑟的庶妹吧?
只怕苏芩秋站在他面前,他都不认得她是谁。
顾泽夕忍不住问道:“你可知道,你还有一个表妹,名叫苏芩秋?”
“她算我哪门子的表妹。”沈留白嗤之以鼻,“苏芩秋命不好,又不争气,我从来都没见过她。”
苏芩秋还不够争气?顾泽夕不乐意听人讲苏芩秋的坏话,转移了话题:“你今天叫我来,只是为了苏锦瑟?早知道是这样,本候还不如在家陪大丫。”
“你陪大丫?一个小丫鬟,你当是亲闺女呐?”沈留白取笑了他几句,拿出了一张泛黄的卖身契,“喏,你托我办的事。幸亏白姨娘失势,现在信阳候府是我姑姑亲自掌家,不然还真不好弄到手。”
这是当年大丫被卖给白姨娘时的卖身契,上头注明了买卖双方的姓名和身份,其中买家是白姨娘,而卖家名叫刘全,是鄂州一家马行的车夫。
车夫?苏芩秋上次明明告诉他,大丫是被人牙子卖给白姨娘的。不过这都不重要了,顾泽夕把卖身契折好,塞进了袖子里:“谢了,今儿本候陪你多喝几杯。”
“等找到大丫的父母,记得领来给我瞧瞧。”沈留白举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个。
大丫的母亲是谁,还不知道,但父亲就在他跟前,他已经瞧过很多遍了。顾泽夕面带笑容,仰头一饮而尽。
晚上,顾泽夕满身酒气地回来,把大丫高高举起:“大丫,本候带你去趟鄂州,好不好?”
大丫没见过发酒疯的人,吓得大喊:“夫人!夫人!”
苏芩秋飞奔过来,把大丫抢了过来:“候爷怎么突然要带大丫去鄂州?”
大丫怎么跟苏芩秋更亲?说好的血浓于水呢?
顾泽夕愈发觉得有必要跟大丫单独相处一段时间,培养一下感情了:“本候本来打算带你一起去,但鄂州肯定有很多人知道你是顾远风的前妻,本候怕你被认出来,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只带大丫去。”
不带她,她完全能理解,但非要带上大丫,是什么道理?
苏芩秋很不理解,但想想她过段时间也要出门,把大丫留在宁远侯府很不安全,还不如让顾泽夕带走。
于是她便对大丫道:“你还没出过远门呢,跟候爷去玩玩吧。”
大丫不愿意,使劲儿摇头。
苏芩秋凑到她耳边,小声地道:“你先跟候爷去,过几天,我悄悄去找你。”
大丫马上点了头:“好!”
顾泽夕见她们都没意见,第二天上积善堂请安时,便跟谢氏说了这事儿。谢氏自然知道他带大丫去鄂州做什么,马上命王氏和曹氏为他们准备车马侍从。
这时沈氏命人送了帖子来,说是她的积年沉疴终于治好,特邀顾泽夕和苏芩秋明日去赏花吃酒。
谢氏这才知道保肺丹的事,笑着夸了苏芩秋几句,又对顾泽夕道:“去鄂州不急这一时,迟一天也无妨,你陪你媳妇去信阳候府吃了酒再走。”
顾泽夕点头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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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棠院里,苏锦瑟正揽镜自照,喜滋滋地摸自己的脸:“我怎么觉得我这张脸,比以前更好看了?”眼角好像比以前上挑了些,显得更妩媚了。
前两天,她的脸就拆了纱布了,只是还有些肿,但今天已经完全复原,看不不出任何痕迹了。
她半晌没听见有回应,转头一看,却见严嬷嬷盯着她的脸,神情古怪。
“怎么了,有哪儿不对?”苏锦瑟皱起了眉。
严嬷嬷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大小姐比以前更漂亮了,奴婢一时看呆了。”
苏锦瑟得意地笑了。苏芩秋再风光又有什么用,还是得乖乖听她的话,给她把脸治好了。她有了更胜以往的美貌,就不信迷不倒顾远风。
这时葛氏带着顾远风从积善堂回来,两人的脸都黑得像锅底。
苏锦瑟正高兴,没有留意到他们的表情,扭着腰迎向了顾远风:“风哥哥,你看我——”
葛氏一把扯住了她:“你还有脸浪?亏你还是信阳候府的嫡女,你娘请苏芩秋去吃酒,都不请你!”
苏锦瑟不明所以,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