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看向沈争堂的眼神复杂了起来,愣愣的盯着他看了好一阵子。
族长突然对阿胜说道:“给他服下解药,瑛儿的孩子不能死。”
阿胜拿出解药,走上前塞进了沈争堂嘴里。
族长看着沈争堂的眼神里有了温情,问道:“我可怜的孙儿,出生便没见过你娘,跟着你那个混蛋爹长大,受苦了。”
沈争堂哪敢说话啊,他又不知道宴卿鸣小时候过得好不好,可是看宴文德现在对宴卿鸣的态度,小时候应该也不错的才对。
阿胜在一旁突然说道:“刚才我听翠妖说你是她未婚夫,你都二十七了,没娶妻吗?”
“我……”沈争堂决定实话实说,“已娶妻,育有两子。”
族长眼神里闪起了光,问道:“这么说来,我已经有了重孙了?”
“是。”沈争堂心想这是宴卿鸣的亲外公便也是他的亲外公,“孙儿此番前来是寻药的,待我完成任务回去,下次带他们来见外公。”
族长甚是开心,拉住沈争堂的手问道:“你要寻什么药?”
沈争堂忙回答道:“玄阴佛草,不瞒外公,我的妻子被奸人所害现在生死未卜,急需玄阴佛草救命啊。”
族长叹了口气,说道:“这可难办啊,这玄阴佛草本就稀少,还生长在深山最深处,不好寻啊。”
“不好寻我也要寻。”沈争堂格外的坚定,“无论如何,我都要救他的命。”
翠妖看着沈争堂提起他的妻时那种表情,忍不住有些失落。
阿胜在一旁小声问道:“翠妖,人家老婆孩子热炕头了,你怎么还说他是你未婚夫啊,你要嫁过去做妾吗?”
翠妖哼了一声,说道:“哼!你不懂,他是绿绿帮我选的真命天子,做妾怎么了,我乐意!”
*
族长坚持要他们留宿,声称沈争堂的毒刚解,需要休息。
两个人便留在寨子里过夜。
沈争堂睡了一觉,梦见了宴卿鸣拿着鞭子抽他,把他抽的嗷嗷叫。
竟活生生的被梦中的宴卿鸣抽醒了!
沈争堂吓出了一身冷汗,抬头见苗疆人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食物。
翠妖坐在小桌旁边,啃着香甜的水果,说道:“你醒啦?来吃东西啊。”
沈争堂看见那条小蛇也在,往后退了退,说道:“你的蛇你看好它!”
“噗!”翠妖笑出了声,“当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看你吓得。”
阿胜拿了一大堆藤蔓过来丢在地上,坐下来开始编绳子。
翠妖扭过头去看了看,问道:“阿胜哥哥,你做这么多绳子做什么,寨子里要围捕野兽了吗?”
阿胜瞅了沈争堂一眼,说道:“族长让我明天陪你们上山,我多备一些绳子以备不时之需。”
阿胜又瞅了沈争堂一眼,继续说道:“喂!中原人!你看起来挺瘦的,会爬山吗?有悬崖很是险峻的,可不是中原郊游随便爬爬的那种哦。”
沈争堂明白自己这是被看不起了,笑道:“能爬,不会摔死的!”
阿胜将信将疑,转头看向翠妖说道:“小丫头,到时候你爬不上去我帮你,别怕。”
翠妖也是不服输的性格,小脸一扬说道:“不要,你看不起我吗?我从小就在山上玩,我才不用你帮。”
那条小绿蛇抬起头来,对着阿胜张了张嘴,露出血红色的信子。
沈争堂看着那条小绿蛇,问道:“你的蛇又要咬人了。”
“才不会呢。”翠妖拿起蛇,摆到阿胜旁边小蛇都不张口咬,“你看!我就说绿绿只会咬我的真命天子,当初把它送给我的大巫师就这样说的。”
大巫师在南诏国的身份很是显赫,这里人人都信奉大巫师,他这么说了翠妖深信不疑,倒也不奇怪。
阿胜手脚麻利的编了一大卷绳子,分了一半丢到沈争堂面前。
阿胜仰起头,略有不屑的说道:“你我各带一半,没问题吧?”
沈争堂笑了笑,拿过一半绳子说道:“没问题。”
*
夜深了,沈争堂不敢睡觉。
沈争堂不知道是不是宴卿鸣在怪自己乱用他的身份,只要一闭上眼睛睡觉就能梦见宴卿鸣要打他。
每回都用不同的兵器,吓得沈争堂根本不敢睡觉。
沈争堂双手合十,自言自语道:“卿卿啊,为夫来这里是为了寻找救你的药,不要折磨为夫了好不好,或者你来我梦里不要打我,我们做些别的事嘛。”
说完,沈争堂自己先笑了,又双手合十拜了拜,轻声说道:“但是,千万不能不来了哦……”
沈争堂突然有些眼眶发酸。
自从第一次听闻宴卿鸣死了到现在,从不相信到相信,沈争堂一次都没有哭过。
今天这是怎么了,沈争堂竟然有些想哭。
摸着空空的荷包,里面已无结发,沈争堂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已经没有任何属于宴卿鸣的东西。
这感觉真的不好,再见面的时候一定要从他身上多拿些东西走。
再见面的时候……
反正也睡不着,沈争堂起身想要去散散步。
却看见族长正坐在寨子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