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嬷嬷抬起头，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前的昭阳，她在公主的身边伺候这么多年，就好像事到今日，才真正的看懂眼前这个年仅只有四岁半的小姑娘一样。
以前自己对公主的那些了解，直到这一刻，月嬷嬷才彻底的发现，那都是不真实的。
只有眼前的公主，才是真实的。
“公主……”
月嬷嬷张了张嘴：“无论是乔玉还是张嬷嬷，张嬷嬷虽然不在公主的身边伺候，但是她是夫人身边的人啊。张嬷嬷若是只是夫人身边一个小小的不值得一提的奴婢也就算了，公主看她不顺眼，想要杀便杀了。即便夫人知道了，月不会追究公主的问题。可是偏偏张嬷嬷是……”
“张嬷嬷是夫人身边的贴身嬷嬷，夫人这些年的左膀右臂，在夫人身边有着很高的地位，这些年奴婢不在夫人的身边伺候，全是张嬷嬷在夫人的身边伺候的。若是奴婢真的听了公主的话，杀了张嬷嬷，到时候夫人追问下来，夫人不再看重奴婢，怨恨奴婢，奴婢自然不会说什么，毕竟现在奴婢是公主您身边的人，只忠心公主您。但是夫人不一样，夫人可是公主您的外祖母，您的亲外祖母啊，这些年夫人对公主您有多好，多言听计从，多设身处地的为公主您着想，公主您都是知道的啊，也都是看在眼里的啊。”
“公主……”
月嬷嬷张着嘴，还想再说点什么。
她跪在地上，说到动情处，一双眼的眼眶都红了。
按理说，提这把年纪了，即便再说到动情处，也不可能这眼泪说掉就掉了。
可是就像是昭阳说的那样，她残忍的给了自己两个为难又折磨的选择。
无论是乔玉还是张嬷嬷，她是真的一个都下不去手啊。
这两个人在她的心中都有着很高的地位，其实单是一个怕夫人责怪下来，从今以后不再信任她，这只是其中之一。
其次就是她和张嬷嬷以前的那些年里，在丞相府，她们互相扶持，无话不谈。两个人之间的深厚友情。
这一点，无论是谁都无法相提并论的，就连夫人也是如此的。
如今公主竟然给了自己一个这么艰难又痛苦的选择，她倒宁愿选择让自己死了，也绝对不会松口去舍弃她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
但是显然……
公主压根就不打算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
是的，公主本就没有打算就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相反……
在听到月嬷嬷冠冕堂皇的说了这么多言论和人生大道理，昭阳还是那句话，这些话说给别人听听尚且可以。
但是说给她听……
昭阳自嘲的勾起嘴角，嘴角全是自嘲又冷漠的笑意，见月嬷嬷就跟说不完似的，还在那自顾自的说到。
只见昭阳面无表情的打断她的话：“说完了吗？”
听出公主语气中的不耐烦，月嬷嬷也自知自己不能再说下去了，只能识趣的赶紧将自己的嘴给闭上：“公……公主……”
昭阳只是冷冷的看着她，黝黑的眸子深处没有半点的感情，就这么冰冷又无情，当真是给了一种月嬷嬷即便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承认的错觉，那就是……
此刻的她，即便是真的将天给说破，说出一个窟窿出来，公主也不会听信她的半点说词，始终坚持如一的让她做选择。
月嬷嬷心中难受，但是同样的她也知道，通过现在她对公主的了解，若是她不按照公主的意思，听公主的话，尽快做出选择来。
只怕省略号……
依照她对公主的了解，公主还不知道说出什么让她更加痛苦难以接受的事情出来。
果不其然……
为了证明此刻月嬷嬷的猜想是准确的，没有说假。
昭阳接下来的话，的确是让月嬷嬷心中一个咯噔。
那就是……
“还是说……”
昭阳居高临下的瞥她一眼，嘴角的笑意宛若牡丹一般逼人惊艳：“月嬷嬷你想这两个人都不选择？”
月嬷嬷此刻的震惊早已不是用言语就能够形容的出来的了。
她瞪大眼，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的昭阳，脸上的表情在这一瞬间仿佛被雷劈了一样。
甚至因为震惊，在这一刻，她竟然都说不出话来，就这么视线一眨不眨的望着昭阳，瞪着昭阳，良久的无话。
直到她听到昭阳再次轻启唇瓣，开口道：“难得月嬷嬷对本公主这么忠心，为了向本公主表达你的忠心程度，竟然大义灭亲到这种地步了。好，好啊。”
月嬷嬷震惊的难以置信的抬起头，不敢相信的看向昭阳。
若说一开始，她还有些怀疑，公主只是因为生气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她还在忤逆公主的意思，在那左右拖延时间，这些话，是公主一是时间说出来的气话。
但是现在看来……
现在看来……
光是看公主这副神情，这副表情，月嬷嬷在此刻丝毫也不怀疑，此刻的公主是真的生气了，而且她方才说出来的那些话，并不是因为生气生气而说出来的气话，而是在公主的心中，确实就是这么想的……
没错，在公主的心中，公主就是这么想的。
公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