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席慕依一口一个老东西，面对夫人的时候竟然如此的不知尊卑。
若是夫人这些年对她不管不顾也便算了，偏偏这些年来夫人最疼爱的就是她了，对她疼爱程度，完全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有时候哪怕席慕依平常有一些过分行为，夫人都不会和她一般见识。
就拿上次的事说，夫人固然生气，但是她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这段时间，自打夫人和席慕依闹了矛盾之后，夫人无论做什么事都心不在焉的，显然这心里头是时时刻刻的记挂着席慕依，念着想着席慕依。
如今……
别说就连张嬷嬷自己都接受不了席慕依对自家夫人转变的这么快了，就连柳芸自己，显然也没有料到，前一刻还能对自己一脸乖巧认错的席慕依，不过就是一个眨眼的功夫……
听到席慕依的说词与指责，一时间，就连柳芸自己，话到了嘴边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只因为，她在关雎宫的这两天，席苗苗她们肆无忌惮的使唤自己，她纵使生气，但也知道是关键时期。
就连昨天晚上，她回到丞相府的时候，张嬷嬷也是将她在关雎宫一天的所作所为被席苗苗她们肆无忌惮的使唤的这件事全部和柳云鹤他们说了，这其中自然是不用添油加醋的。
柳云鹤固然生气，但是也是为了她感到生气，生气她在家里的时候都无需如此，如因为了他们为了昭阳，可谓是将这些年来，自打柳家起势后，她第一次低这个头，这般低三下四了。
柳云鹤他们固然生气也是心疼自己为了自己感到生气，因为席苗苗过分的行为而感到生气，显然不是因为……
她以为，她如今做所的一切，即便不说出来，任是谁都能看得出来，她如今所作的一切，她的所有低三下四的行为，无论席苗苗使唤她做什么，让她做什么，即便她心里抗拒不情愿，但是她也得必须乖乖的照做照办，只因为……
她所作的这一切，全是为了柳家全是为了昭阳。
昭阳虽然年纪小，但是却是一个极其聪明的，显然也是能够想到这点的。
但是她如今的行为和举止……
张嬷嬷在和昭阳说她这两日在关雎宫的行为的时候，说这话的目的她是知道的，就是希望昭阳在听到这件事情之后，听到她这个外祖母为了昭阳付出了多大的牺牲，让昭阳心中对她感到愧疚和心疼罢了。
同时，张嬷嬷的一片良苦用心，即便再是一个直肠子的人，不懂得脑袋转弯，但是最起码的道理还是懂得的。
显然张嬷嬷也是生气上次昭阳这么对待自己，所以才在昭阳面前，故意将她这两日在关雎宫被席苗苗她们肆无忌惮的使唤一事和昭阳说了。
原本是想换来昭阳的心疼和愤怒，以及上次事情昭阳对自己行为的后悔。
可是谁曾想到……
张嬷嬷本是出于一片好心，其目的就是为了指点昭阳，让昭阳明白，无论她对她这个外祖母有多么的不尊敬，但是她这还外祖母却始终如一的对她好，哪怕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哪怕她再生气愤怒，即便面上气的都不愿和昭阳有所往来，但是这私心里还是偏向她的，更是想发设法的为她考虑替她着想。
就连一向和张嬷嬷关系最好的月嬷嬷，在张嬷嬷能够是时候的当着公主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的心里都是对于张嬷嬷的突然聪明行为感到赞赏的，因为这些话张嬷嬷说的很是时候，看在她不在府上的这段时间，张嬷嬷跟在夫人的身边，多多少少的还是学到一些东西的。
至少是知道在合适的时间里，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显然她都是知道的。
“合着，我这么做还错了不成？”
对上昭阳无比愤怒质问的一张小脸，这一刻的柳芸心里忽然很想笑。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很想笑，明明眼前的这张精致的小脸，在昭阳很小的时候，她简直是喜欢死了，更喜欢昭阳这副傲慢的不可一世的性子。
因为毕竟是宫里头，昭阳只有养成这样的性子，才能让所有人都害怕她，而不是所有人都欺负她。
可如今——
当这副傲慢的不可一世的面孔对上自己的时候，柳芸简直是厌恶到了极点。
没错，这一刻的柳芸对于昭阳，显然是厌恶的。
厌恶到了极点。
就连她自己都无法相信，昔日被自己这般疼爱宠爱，光是皱一下眉头都让她担心不得了的唯一外甥女，如今能在这一瞬间，被她讨厌的宛若一个仇人一般。
肩膀上的疼痛感撕心裂肺的，过去了这么久，虽然鲜血被张嬷嬷给止住了，但是那麻木的疼痛感一直在继续。
但此刻的柳芸就像是完全已经感觉不到肩膀上的疼痛一般，她就这么盯着昭阳，盯着昭阳那张此刻同她而言，仿佛十分陌生的一张脸。
她就像是今日才像是彻底任是昭阳一般。
对于她自嘲又冷漠的反问，昭阳表现的比她还要冷漠，冷冷一笑：“不然呢？你口口声声说为我着想，照顾我的心理感受，结果却次次跑去关雎宫去向那个小野种主动献殷勤。”
“到底是主动献殷勤，还是老东西你就是想这么做，你自己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