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寿乘热打铁,继续道:“既然朝廷不给粮,咱们自己想办法!” “将军,兄弟们都承您的情,可要是朝廷不愿拨粮,那就是要我们些泥腿子命。” “既然皇帝老儿不想让我们活,我等何必为他拼命?” 围上前的士兵们怒容满面地说着,作势还要往前冲。 吓得李尽忠退到一众心腹的包围圈中,忙开口道:“你,你这个兵,难道无君无父,竟敢行叛逆之举?” “哈哈哈!” “少给爷爷我讲什么大道理,劳资没读圣贤书,杀人如杀猪!” 为首的一士兵长得黑壮身材,咧着大嘴,眼中迸出丝丝寒光。 一群心腹惊得肝胆俱裂,直把李尽忠往外推去,口中还齐声道: “别别动手,我,我们都是听命办事儿,你们要找,找他去!” “该死,你们……”李尽忠大骇,气血直冲天灵盖儿。 眼见围上来的士兵越来越多,眼神一个比一个杀气充盈,他立马抓住高长寿的手,大叫起来: “救,救我!” 高长寿趁乱一把抓住他,在他耳边仅用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 “李大人,咬紧要关别说话,还得你陪我一起再吃点苦头,把戏演足!” “只要听我的话,保你性命无忧。” 说罢,一把反手将李尽忠擒住,而后抬手拦住众人,朗声道: “诸位,请听我一言!” “吾乃高氏之子,深受皇帝厚恩,宠信数代,今若使尔杀大夏太尉,犹如背离陛下。” “先贤有言,修身齐家,秉志忠纯,赤胆忠心,奉事唯一,当为大丈夫!” “我高长寿乃上京一纨绔,虽不能比之贤人,亦有为国为民之心,谋永盛天下之志。” “今未得天子许可,我决不能纵容尔等行凶。但诸位于我共担生死,宛若兄弟,我亦不能对兄弟无情。” “此事两难,我痛心疾首。” 说到这,他仰天长叹一声,“唉!既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众兄弟逼迫愈急,我,高长寿唯有以死谢之!” 说罢,一把夺过赵洪涛手中的剑,露出泛着寒光的刃锋。 “兄弟们,我死,请放过李太尉,以全我高氏之节!” 作势,他便要抹脖子。 这不仅把赵洪涛给吓呆了,连李尽忠都懵了。 这是真的吗? 高长寿竟然是个大忠臣?怎么看都不像啊? 但这剑寒光四射,也不像是假的呀! 千钧一发之际,逼上前的士兵齐刷刷停住冲击的脚步,而后单膝下跪,高声止道: “不可,将军!” 高长寿手上动作一滞,而顾胜衣便早已冲了上来,一把躲过其手中剑。 看到这一幕,众军士长舒一口气,同时又齐声喊: “将军,我等知罪!将军快快停手,吾众将谨遵将军之命,求将军万不可伤及己身。” 这一声出奇的齐整,就像训练过千百遍一般。 同时,这样宏大的场面,从帐篷外的空地,一直向后延伸,基本整座驻军之地都被这股情绪感染,无不效从。 当各州卫大将吃着酒被外面的响声惊出帐时,也被眼前的场景给吓住了。 士兵们口口相传,只是片刻,高长寿,上京高氏的名头,已经深深地烙在了这支军的心中。 见到这副场景,即便是七分靠演技的高长寿内心也被震撼了。 说着说着,他的情绪代入的更深。 到了最后,他的眼角竟不自觉有泪水闪烁,逐渐模糊眼眶。 他亢奋地表达着,将自己的理念,将那些让天下百姓吃饱饭,天下男儿都有贤妻的梦想一一讲了出来。 不知不觉,他讲了大半个时辰,连声音都有些嘶哑。 起初,他的确是有收拢人心的想法。 但说着说着,那些先进平等的理念,共同富裕的伟大构想,就像潮水般涌来。 当他终于停下来时,在场的士兵们没有一个人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仍然保持单膝跪地的姿势,同时眼中充满了憧憬、激动之色。 甚至,连卧底在李尽忠身边的那名心腹,眼中都还流露出震撼和一丝向往。 因为,在高长寿所说的世界里,他们不再是低人一等的奴才,而是天下的主人。 在停下后的数息,高长寿都没有再出声,而是将目光扫向所有人。 这些人的变化,他自然也看在眼里。 这变化,更加让他兴奋不已。 看来,这些思想不是独属于他曾所处的文明时代,即使在这封建帝制王朝下,也能引发共鸣。 他由衷的地抬起手,再次开口: “兄弟们,不论朝廷有没有粮草拨付,我高长寿一定会让你们吃饱饭,你们也要答应我,活着回到家乡!” “可以吗?” “属下遵命,遵命,遵命!”一阵铺天盖地的声音从前到后,依次响起,犹如浪潮,席卷整片江滩。 高长寿满意地点点头,“请众军士退兵至各营,吃好喝好,明日一早,拔营入江州城!” 众军士立马起身,身形利落,军阵有素,退回各营地。 只是片刻,原先被围得水泄不通的营帐外,瞬间变成空地。 加上先前被掀开的营帐破布散落一地,李尽忠顿感萧条。 “太尉大人?” 高长寿上前晃了晃手,李尽忠放下缓过神来,深深看了高长寿一眼,随即有些腿软的坐到地上。 同时冲心腹招手,一前一后上来两人。 他用不可察觉的眼神询问了一下高长寿,得到后者肯定答复后,立马严肃开口: “你们迅速出营,回京禀报陛下,请求……拨付粮草!” “就说是我李尽忠的意思!” 两人得令后,没有犹豫就离开了。 高长寿这才拍了拍李尽忠的肩膀,幽幽开口说: “李大人真有担当!” “唉,不是长寿要逼你,实在是我身为五公主第一任赐婚者,竟被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