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结盟。” 怀素连起的地点重重勾画,随即指向上京城的方向,道:“此一条线,有陆路,有水路,陈郗大军与我义军合一,可划分八州分治,足以抵御朝廷。” 抚南王点头称道,整理言语后道:“此计甚妙,但仅仅是抵御,恐怕还不够吧?” “若有贝家军助力,则可三线并进,直取上京。”怀素又一条线拉出,直达岳州。 “岳州?这是?” 众人惊疑,不解之声响起。 抚南王先生瞳孔一缩,旋即陷入沉思。 其它人不明所以,但都不敢再出声。 良久,抚南王才再次开口,“贝应亭这个老狐狸,原来是演给别人看的。” “不过,先前他可没有半点演戏的样子,恨不得将箭矢射尽。” 怀素苦笑了一声,没有作答。 他也不明白,先前贝应亭前来追击的先锋船队,为何凶猛异常。 只当是贝应亭心中有气,也不多想,便对抚南王再次开口,“王爷,贝应亭与萧师道有灭门之仇,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的。” “此次他口中拒绝,但实际上布置多年,据在下刚刚得到的消息,岳州有大军移动的痕迹,而贝家军,也分批在往岳州行进,后方的贝家军甚至一路尾随着咱们。” “在下可以断定,此次陈郗的动作,与他或许撇不开干系。” 抚南王闻言,不但没有半分喜色,反倒是眉头皱成一团。 “若依你之计,三路并进,入了上京,又如何分得江山?” “届时,若二方合力,将本王驱出京城,岂不是将我萧家天下拱手让与他人?” 怀素沉默。 每当这位老王爷遇到与皇位有关的问题,总是舍本逐末。 明明此时还尚未走到那一步,而这位王爷已经开始担心皇位谁来坐的问题了。 可是啊,这夺取皇位岂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别忘了,夏元帝当年可也是能征善战,心思深沉之人,不是荒淫无度?胸无点墨的君王。 要在他手中夺取帝位,犹如火中取栗,稍有疏忽,栗子吃不上,性命反倒堪忧。 可是,这老王爷咋就不明白这个理呢? 在心中暗叹一声过后,怀素还是选择出言谋划,“若真到了那种地步,只要王爷保住大夏那一批贵族,他们自会全力助你登位。” “您千万不要忘记,与贝应亭亦或是陈郗等人想比,您最大的优势,是身上流淌着的皇室正统血脉。” 抚南王面色缓和,眼神清明,随即写了一份书信至江都,势必要将沥州收入囊中。 众谋士与将领散去,回到各船,准备登岸事宜。 最后,舱内只剩下怀素与两位将领在。 抚南王这时扶额叹息一声,“我那逆子已关了一夜,此举事在即,是否要放出来?” 两将领踌躇片刻,瞥了一眼怀素,闭口不言。 抚南王对此微微瞥眉,直接看向怀素,“军师,你怎么看?” 怀素沉吟片刻,随即答:“启禀王爷,战事你可以问在下,但此乃家事,还请王爷自做决断。” “你……”抚南王语气一滞,有些郁郁之气,闷于胸中。 随即,一挥衣袖,向外走去,临走前冲另外两位将领呵斥道:“两个闷驴,走!” 直到他走出去很久,怀素都没有抬头,目光深邃。 他知道抚南王的意思。 只要他开口,这位老王爷便能给自己一个台阶,顺理成章地将这个宝贝世子放出来。 先前他玩那一出,也不过是为了让萧天赐在军前杀人立威,以便后期让此子掌权。 但怀素却知晓萧天赐的秉性,只会玩弄权术,本性懦弱阴毒,决不能掌权。 但对方毕竟是抚南王的亲子,又倍受他宠爱,他身为门客,不便多说。 许多心事萦绕,使得他倍感心力交瘁,直接俯在桌案上,闭上了眼睛。 很久过后,船身震动了一下。 他瞬间清醒,抬头,舱门口站着一个熟人。 “师兄,别来无恙啊!” 来人开口,露出一张枯瘦的面皮,看着就不像个好人。 怀素没有理会他的寒暄,直接质问道:“那三个女人呢?” “哟?师兄,你这是老树回春,喜欢女人了?”那人脸上泛起一阵讥笑之色。 “不要以为自己安全了!” “大战在即,你好自为之,你的病……” “停停停!”枯瘦男人疯狂摇着手指,脸上闪着凶厉之色。 “师兄,那就那副救世主的德行,我是真看不惯,以后就被摆这个谱了,行不?” 怀素看着男人,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从身上摸出一个小小的袋子,扔给了对方。 “我没有多少银子,你拿去用吧!下次,别找我了!” 那人露出得逞的笑容,“师兄,别介啊,你这个秘密,我吃一辈子。” 怀素没理他,直接抽身走掉。 男人看着他消失的背影,身形突然一颤,随即躬身扶着桌案,剧烈咳嗽起来。 “该死,这病真要人命啊!”喘着粗气的男人喃喃自语。 …… 海面出现尽头,高长寿在船上眺着陆地,心中有些忐忑。 再跟着走,就算是进贼窝了,要是被朝廷抓住,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但是现在没有救回三女,他也不能趁机溜走。 好在到了陆地,机会多了起来。 先前,他已经通知了大批暗卫、影卫向这边赶来。 局势,快要逆转了。 本来,高长寿是准备借助贝君志,骗取之前欲与他交易那人的信任。 但这一路航行,都不见这位少帅,看来是来不了。 他就得另辟蹊径,搞定这个人。 希望影卫快点确定三女的位置,到时候一切工作就容易开展了。 他这样想着,脚下便传来震动。 抵岸了。 以他的主船为首,先锋军纷纷靠岸,整成队伍。 此时,抚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