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震惊的是,冯老爷子的脸色从先前的愤怒,渐渐变得凝重,直到最后变为了惊讶。
足足过了近半个小时时间,冯老爷子才鉴定完。
他用惊讶的目光看着江浩:“你这字画是真的!”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冯老爷子的心中其实是跌宕起伏的,他原本以为江浩的字画是假的,可是看到的第一眼,他脸上的愤怒开始渐渐就消失,因为他发现这幅赝品的仿真度真的很高。
他的第一眼,居然看不出丝毫造假。
可是渐渐看着看着,他不仅发现不了赝品的破绽,反而越看越觉得是真迹。
可内心的倔强依旧认为就江浩根本没有钱买的起两百万的字画。
就算有,也不可能舍得花这么多钱购买。从大山出来的孩子,怎么可能舍得花这么多钱购买字画呢。
他不甘心的继续仔细的寻找破绽,可是找着找着,反而找出了这幅字画真迹的地方越来越多。
直到最后,他确定,这幅字画就是真迹。因为如果是赝品,没有人能制造出绘画手法完全一样的赝品。
“爸,您是不是看错了?这幅字画怎么可能是真的?再说江浩哪里来的两百万买这么昂贵的字画?”李月梅因为激动,声音极为尖锐。
冯老爷子看着儿媳一脸的激动,他其实挺能理解自己儿媳。
自己养大,细心呵护的女儿,因为丈夫的昔日诺言,强行退婚万家,将女儿嫁给了一个无背景,无工作,无文化的山里人。这种强大的落差本就让人压抑和愤怒。
江浩来的这些天,李月梅一直心情低落,很少说话,如今在见到江浩不仅是三无青年不说,更是满口吹嘘,谎话连篇,内心的气愤懊恼在这一瞬间爆发了。
冯老爷子安慰道:“月梅,你不要激动。我清楚你对江浩有意见,可咱们是诚实人家,有一说一,不做那睁眼说瞎话的事。这幅字画确实是真迹,并非赝品。我估算其价值也与江浩对得上。”
“你也知道我老头子对古玩很是痴迷,这幅字画是不会鉴定错的。”
李月梅不甘心的望着冯老爷子问道:“赝品就算他没撒谎、吹嘘。那买画的钱呢?您真相信他这番离谱之言,又是别人古玩店赔付,又是古玩店老板垫付吗?”
冯老爷子点了点头,看向江浩:“赝品算你没说谎。可是钱的事你依旧解释的不能令人信服。”
“原因我已经说了一遍,如果你们依旧不信,那我也没办法了。”江浩有些不耐烦了,如果眼前不是冯叔的父亲与妻子,是其他人,敢如此质疑他,他早就一脚踹飞了。
“你一个山里走出的孩子,难不成对古玩的造诣还能胜过周长生?别说是我,你出去说给任何人听,别人也不会信。”冯老爷子说完,面色凝重的继续道:“江浩,你说实话,你这画到底是哪里来的?该不会是偷窃来或者是以冯家女婿的名义借高利贷购买的?”
“如若是这样,那请你立即离开冯家,我冯家不欢迎偷窃之人和坑蒙拐骗的人出现。”
李月梅心里已经认定了江浩这幅画就是偷窃和放高利贷购买来的。
她看向江浩的眸子充满了怨恨,怨恨江浩害她女儿与万家退婚,害的他们冯家成为了武陵老百姓的笑柄。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江浩真的动怒了,他双手握拳,紧紧盯着冯老爷子与李月梅,他没想到这二人会如此不信任他,甚至质疑他偷窃,借高利贷。
这对他是赤裸的人格侮辱。
一股浓郁的怒气从心底升起,可是很快又被他强行压了回去。
他们是冯叔的家人,冯叔是他父亲昔日最亲密的战友,他不能对父亲战友的家人动手,否则九泉之下的父亲也不会瞑目,也愧对冯叔对他的好。
气氛僵持着,谁也不让谁,良久后,江浩叹了口气,从怀中拿出了周长生写给他的私人号码,仍在了桌上:“这是周老先生的私人号码,你们不信可以给周老先生打电话。”
冯老爷子瞥了眼桌上纸条上的电话号码,并未去拿。
他压根就不相信在武陵、乃至整个汉南省都拥有很高地位的周长生会给江浩留有私人电话。
不知道多少达官显贵想要攀附周长生,都被其拒之门外。
冯家也不例外。冯家虽然在武陵市也算声名赫赫,可是放到整个汉南就算不了什么了。
在汉南不知有多少名门世家,传承上百年,甚至还有几百年,根基底蕴焉能是冯家能比拟的。
龙砚楼之所以生意好,除了龙砚楼的口碑外,哪些想要攀附之人会特意去购买古玩,想拉近与周家的距离。
可惜九成九的皆是扫兴而归,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人得到了周长生欣赏,结交了关系。
冯老爷子也想与周长生结交,可去了几次,均被拒之门外,连面都见不到,更不谈留私人号码了。
而既然江浩居然说周长生给他留了私人号码,冯老爷子怎么可能信。
江浩年纪轻轻,一个大山走出的穷小子,三无人员,周长生怎么可能瞧得上他。
“拥有周长生私人号码的人,在武陵绝超不过一掌之数,你觉得我会相信这号码是真的吗?”冯老爷子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