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京桐的话说完后便将焦孟芝的房门完全推开。
焦孟芝这才发现她手里握着一根火把,四四方方的木棍显然是从某张椅子上拆出来的,上头裹着沾了油脂的衣物,燃起的火焰带着炙热的气息,驱散了些许外头冰冷的寒气。
焦孟芝迟疑地挪动脚步,却不是朝着外头走动,而是朝着侧边挪动,她的目光掠过门边的常京桐,看到了她身后的吴九思。
焦孟芝:“怎、怎么回事?”
常京桐:“事情我已经和吴九思说过一遍了,时间紧迫,你可以在路上问问清楚。”
常京桐为了说服吴九思出来花费了不少功夫,她可不想再重复一遍这一流程。
“呵。”
在走廊的一头,一道冷笑声诡异地穿透距离,传到了常京桐的耳中。
“你想故技重施?你只会烧东西这一招吗?”
焦孟芝听到了这声音,终究抵不过好奇探出头看朝着声源处看了一眼。
只见走廊的尽头处,三楼的门板已经被阖上了。
那时时刻刻总是跟在常京桐身后的常非人正站在那里,而在他的脚边,搁置着一个莫名熟悉的花瓶,花瓶的边上还有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
“王嘉?!”
焦孟芝惊讶地喊了一声。
王嘉扯了扯嘴角,朝她露出个畏缩的笑容来,他的脸上带着几处淤青,鼻子下头更是垂着两条半干不湿的血迹,双臂正紧抱着常非人的大腿,身子不敢靠在常非人身上,只能双臂交叉朝向自己,五指用力抓紧他的裤脚。
这幅场面完全脱离了焦孟芝的想象,她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早就已经睡着了,如今正在梦境里,这才能有如此跳脱的发展。
“招不在老,有用就行。”常京桐被他烦得不行,随口回了一句,“你的激将法对我来说没用,就算这里真的会放大绑定者的情绪和冲动,我也不可能突然会有中途放弃的念头。”
常京桐对上屋内的焦孟芝:“快出来吧。就算王嘉真的要杀人,还有常非人替你挡着,你们赶紧离开这里。”
“呵,你确定要听她的吗?”常非人的声音锲而不舍地追了过来,“她想把这里给烧了,你们想好了要跟她一起冒这个风险吗?”
“就算把这里给烧干净了,规则也会在明天将这里复原,你不过是白费功夫,还可能触发规则的禁区,将所有人拉下水。”
常非人的话多多少少震撼了站在门边的焦孟芝。
想来她从始至终都没猜到过烧毁屋子这个选项。
“怎么?难不成你之前试过?”常京桐明显不耐烦起来,话语变得越发的平稳没有起伏,像是冰渣一样朝外丢去,“这里不是试验品吗?那就让我来替你试试这个可能性好了。”
“出来。”
常京桐再次对着焦孟芝说了一句。
焦孟芝的大脑还在天人交战之际,却见旁观了全程的吴九思直接掠过了常京桐,一伸手就攥住了她拿刀的手腕:“走!”
手上拉扯的力道一下子将她带出了房间。
焦孟芝猛地提起的一口气很快就散了。
她的身子还好好的,面前的一切在跨出房间后依然处于对峙的紧张场面之中。
这一切竟然是真的……
她的目光掠过身后走廊相对而立的两人,心中的震撼迟迟无法平复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匆匆地走下了楼梯,跨过了张瑞武的尸体。
那阵似有若无的玫瑰香气很快就被抛到了身后,吴九思的声音轻飘飘地从前方传过来:“你还听不懂吗?那女人要把这栋房子给毁了。”
前方的小径若隐若现地出现在她们面前,焦孟芝急促的呼吸混杂在高昂的问句声中:“为什么?你真的觉得这样有用吗?”
“有用又怎样?没用又怎样?”吴九思的脚步慢慢放缓下来,“你总不能又要摘桃又要怨种桃的人吧?”
两人在大门前停步,焦孟芝在昏暗的视线之中看到了吴九思回过头时凝重的表情。
“她说了,万一失败,我们就趁着天亮去小洋房三楼,顺着找到的路去往花园,把交叉路口的花瓶砸了。”
吴九思的话刚落下,身后的小洋房一楼忽然燃起了一簇火光。
那簇火光通过一楼的窗户,如同一盏明灯般照亮了昏暗的夜空。
焦孟芝下意识握紧吴九思的手,两人一同盯着那处火光看。
小洋房几乎都是木制构造,火很快就窜了起来,甩着火星吞噬着周遭的一切。
常京桐看了一会儿,多少有点惊异于火力的迅猛,这让她不免有了猜疑。
她仔细回想了常非人展示给她的‘回忆’,忽然想到了某种可能性。
既然规则选中了王嘉,并将他困在了这里,那某种程度上,这个世界算不算是由王嘉建成的呢?
按照这个思路想,他就是这个世界的核心,所以作为他栖身之所的花瓶被摔碎了,绑定者可以借由王嘉‘破碎’状态下的漏洞离开这个世界。
而现在,当王嘉认定了火会烧起来,在迫切想要知晓烧毁屋子能不能逃离这里的情况下,他的迫切会不会就是促使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