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雨连绵不绝地下着,天空被云朵压得很低,满眼望去有些压抑的感觉。平日里经常在庭院里打闹的短刀们也没有精神在这种天气里跑出来,除了雨声外,这会儿倒是格外安静。
“那茶,我也能喝吗?”软和的声音传入审神者的耳内,她微微侧过头,坐在她一旁的髭切正用带些好奇的目光盯着她手里的那杯茶。“和我手里的这杯颜色差很多……主上,莫不是专门留给自己喝的?”
两杯茶的颜色确实差很多,髭切手中的那杯是褐黄色的,茶汤清亮,稍离得近一些便能闻见浓郁的茶香,而审神者手里的这杯确实浅得几乎看不见的黄色,就连捧着茶的本人都不太闻得见茶汤的香气。
“是啊,这是为我的口味量身定做的。”审神者还真的接上了髭切的话。她将杯子转了个向,自己嘴唇未碰触过的那部分朝着髭切。“想喝便喝喝看吧,只是之后可不要抱怨。”
髭切似乎并没有料到审神者会有如此反应,眼睛一下子瞪得圆圆的,而后轻笑了起来。“那,我可不能错过呀。”
他从审神者的手里接过了那杯茶,保持着干净的杯壁朝向自己,小小地啜饮了一口,姿态倒是极显优雅。
不过他接下来的表情,就不是那么优雅了。
一开始咽下去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感觉,就像清水一样淡的味道让髭切正疑惑的时候,一股自下由上完全无法忽视的苦涩感在整个口腔内弥漫开来,髭切微笑着的脸一下子紧紧皱了起来。“哎呀……这可真是……”
那股苦味盘旋了好一会儿才消失,髭切看着已经将茶杯拿了回去的审神者,脸上浮现出无奈的笑容。“这可和我之前在你房间里偷喝的茶不一样啊,失算了。”这茶不带一点香气,无论是闻着还是喝着,有的只有一开始的索然无味和后面接踵而至连续不断的深深苦味,几乎都快要脱离茶的范围了。而审神者平日在房间里的那茶只是很淡而已,除此之外并没什么不同。
审神者对髭切之前透露出来的信息也不甚在意。“这是最近现世的人送来的东西,我也就偶尔喝喝罢了,没想到这次正巧让你也尝了尝。”她说着说着便笑了。“真是幸运呢,髭切。”
“不不,这种幸运……”髭切一边说着一边执起小盘里的青绿色团子,一口咬开,豆沙的甜味把残余的苦味冲得无影无踪,就在他舒展眉头的同时,他又想到了什么。
审神者所见的他就是又将头扭了过来,笑眯眯地举起他啃了一小口的团子。“主上也来咬一口解解苦吧?”
审神者的举动再次出乎了他的意料,她竟真的探头过来,小小地在另一侧咬了一小口,刚好是在豆沙馅的侧边缘。她探头过来的时候,柔滑的白色头发扫过了他的手,有点痒痒酥酥的感觉。
“谢谢招待。”她一边小小地咀嚼着那小半点团子,一边郑重其事地向他道谢——明明追根溯源起来,团子应该是属于她的。
髭切也在这个时候从小小的讶异中找回了原本想说的话。
“这下,我和主上也算是同甘共苦的伙伴了呢。”他如此说着,低垂下眼将这个团子都塞进了嘴里,撑得腮帮子鼓鼓的。
审神者这时才真的怔了怔,而后掩唇低笑出声。“说的也是……那以后可要承蒙你更加关照我了,髭切。”
“主上也是,要更多关注我呀。”髭切笑眯眯地说着。“毕竟我们已经是这样的关系了,对吧?”
审神者只是笑,并没有给出确切的回答。
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说,这是毫不在意的表现呢?
不过,这也没有关系。
不知道,便让她知道。
不在意,便让她变得在意。
反正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了呀。
“兄长!终于找到你……!”急匆匆从另一边跑来的膝丸在他的兄长扭头看他的时候,还没说完的话全部哽在了喉咙中,要问为什么的话——“等……兄长你塞了几个团子在嘴里啊?!”
“洒。”三。
髭切含糊地应了一声,继续费力地嚼起嘴中的团子,虽然看起来很辛苦,但他的表情好像也乐在其中……
“主上,兄长这突然是怎么了?”一时半会从髭切那里得不到答案的膝丸将希冀寄托在了审神者的身上。
“髭切说要和我玩猜拳,然后这就是输家的惩罚。”审神者一边说着一边把髭切的茶递给他,顺手帮他拍着背助于吞咽。后者则在向膝丸点头表示确实如此的同时灌了一口温凉的茶,这才把嘴里的一大块团子全部咽了下去。
膝丸一下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讷讷了半天之后才重新开口。
“对了兄长!今天不是我们负责马当番么?!为什么你做到一半就跑了啊?!”他终于想起自己来找髭切的目的,急急地开口。
“欸?”髭切讶异地瞪大了眼睛。“不是我负责喂马,苦力丸你洗马打扫马棚吗?”他的脸上一派无辜。
“……兄长,你又叫错我名字了吧。”膝丸一脸崩溃。“还有就算是工作平分这也完全不对等啊?!”
“哎呀哎呀,不要这么介意嘛,小气丸。”
“我说兄长啊!!!”
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