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涡来:“这我第二次宫。”
临渊握着手中的剑低低应声。往前踏一步,将她与街上熙攘的人流隔开。
他以仅有两人能够闻的语声问:“公主现在想去哪?”
李羡鱼抬起眼来,往旁侧望了一圈,便伸手攥着他的袖缘道:“先去那边的胭脂铺。”
临渊抬眉,向她的视线尽头看去:“胭脂铺?”
他倒未想到,李羡鱼第一个要去的,一间看起来不起眼的胭脂铺。
李羡鱼点头,解释道:“我得先去里头买盒胭脂,趁机把脸洗了。”
她想伸手碰一碰自己的脸,又怕晕开了,便努力忍住,只担忧道:“我觉得这粉都开始往下掉了。若等会晕开了,岂不真的和花猫一样了,多奇怪呀。”
临渊颔首,带着她往就近的胭脂铺里走。
临街的这间胭脂铺不宽敞,里头无女侍,唯有一名女掌柜守在柜台后。
见他们进来,便笑着兜呼道:“两位可要买胭脂么?”
李羡鱼点了点头,又轻声询问:“在这里买胭脂,可以洗脸吗?”
女掌柜的视线往他们两人身上一转,便笑着道:“若姑娘诚心想买,倒也不不能。”
李羡鱼放下心来,略一莞尔,便从一旁挑起胭脂来。
她先挑一盒海棠红的,继而快又挑一盒樱桃色的。两厢比了比,觉得两者之间不分高下。加之胭脂身又不昂贵,便想着一同买下。
若去后觉得不合适,还能分别送给披香殿里爱打扮的小宫娥。
她便问那女掌柜:“这两盒加在一起,要多少银?”
女掌柜拨了拨算盘,笑着道:“姑娘给我五钱银便好。”
李羡鱼点头去拿荷包。
可她指尖才探进袖缘,临渊已将银付完。
李羡鱼拿着荷包轻愣了愣,旋即讶然声:“临渊,你自己把银付了?”
临渊侧首看她。
如今在宫外,他便略去了称呼简短道:“有什么不?”
李羡鱼愈发讶然:“应当我付银才。”
她认真强调:“之前与竹瓷来的时候,也都我付银的。”
临渊平静道:“我又不竹瓷。”
他得这样顺理成章,令李羡鱼微微一愣,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而女掌柜收了银,态度也更热络起来。
立时便打了一铜盆的水来,李羡鱼道:“谁付银有什么要紧,姑娘快净面吧。”
李羡鱼还惦记着脸上的姜黄粉。
便先将银的事搁到一边,轻声谢过她,就着清水开始净面。
随着厚重的姜黄粉被洗在盆中,女掌柜眼中也渐渐显少女原的容貌来。
乌发红唇,肤如净瓷。
即便不施粉黛,亦鲜妍美好得像春日里新开的木芙蓉花。
女掌柜愣了愣,一些原不解的事像找到了答案。
她不动声色,又从柜里拿些更贵的胭脂来。
着方才付银的临渊殷切道:“这位公,这新到的胭脂,顶顶好看的颜色。再给你家小娘买一个吧。”
李羡鱼这个新奇的称呼而过脸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小娘?”
女掌柜促狭地笑起来:“呀。”
她指了指临渊:“那不你的夫君么?还,未婚的夫婿?”
李羡鱼被她话里那些惊人的词汇震住。
继而连连摇头:“自然不。”
她道:“他我的——”
影卫两个字到唇畔停了停,觉得似乎不适合在宫外来。
李羡鱼便改了口,眉眼弯弯地道:“这我家哥哥。”
远处正低头看胭脂的少年闻言抬起眼来。
剑眉微蹙,语声格外地淡。
“不。”
李羡鱼轻愣。
继而脸颊微红,也像染了上好的胭脂。
却还着女掌柜努力打圆场道:“你看吧,他也了,不夫君。”
临渊淡淡垂眼,难得地解释道:“不哥哥。”
李羡鱼彻底愣住。
她走上前去,伸手攥了攥他的衣袖,绯红着脸小声抱怨他。
“临渊,你怎么拆我的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