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立在支摘窗前淡眼看着,一言不发。
直至秋风自敞开的支摘窗里拂来,带起立在窗前的少年半束的墨发飞扬,腕上的金铃清脆作响。
李羡鱼身子一僵,语声骤然顿住。
她这才起,方才玩藏猫用的金铃还戴在临渊的腕上。
她忘记替临渊解下来了。
她双颊一烫,与顾悯之说母妃的病情时从一开始的流畅变得磕磕巴巴起来。
好容易将话说完,趁着顾悯之垂首提笔,去写药方的时候,她匆匆看向临渊。
顾悯之便在旁侧,她不好开口,只是一壁对着自己的手腕做了个解下藏起的动作,一壁用眼神示意他,快些将手腕上的金铃取下,藏起来。
临渊却像是看懂。
只是立在窗前淡淡垂眼看她,纹丝不动。
而那枚金铃仍旧在秋风里清脆地响着,一声一声,令李羡鱼的耳缘渐渐红透。
她,顾大人一定是听见了。
他一定知,她那么大还喜欢与人玩藏猫了,不知,会不会取笑她。
顾悯之却并未提起此事。
清脆入耳的金铃声,他置若未闻。只是轻轻将手的湖笔搁下,如常叮嘱李羡鱼:“之前的方子既然有效,便先不必更换。这张方子,是给公主,以防之前的药物伤身所用。公主不必用得太过频繁,三日一服,三服即止。”
李羡鱼轻颔首,将方子收好。
一场平安脉,便行至尾声。
李羡鱼正起身送顾悯之回返,偏殿的槅扇却又被叩响。
竹瓷站在槅扇外,手里捧着一只红木托盘,盘则是一碗甜酪。
她对李羡鱼:“公主,甜酪蒸好了。”
李羡鱼轻轻颔首,示意竹瓷将甜酪放到顾悯之前。
她莞尔:“这是披香殿小厨房里做的甜酪。吴嬷嬷的手艺格外的好,哪怕是御膳房里的都比不上。顾大人快尝尝。”
甜酪装在碗,并不似其余的糕点那般便于携带,顾悯之便颔首,执起搁在盘的银匙。
而临渊的视线仍旧落在她身上,眸色深浓,却又带着些微的寒,像是不掌灯的冬夜。
李羡鱼被他看得心底发虚,竟生出自己一碗水端平的受来。
而顾悯之的仪态端雅,甜酪又是新蒸出来的,尚且滚烫,用得便又格外慢些。
一分一秒,度日如年。
李羡鱼坐在椅子上,渐渐被临渊看得有些支持不住,只得侧过脸去,小声对竹瓷:“竹瓷,你再去小厨房里走一趟,看看有有什么点心。”
她了,大方:“你将每一样都拿些过来。”
竹瓷应声。
李羡鱼这才放下心来,努忽视临渊的视线,端坐在椅上候。
很快,竹瓷便提着食盒回来,问李羡鱼:“公主,是照例将点心用荷叶包上吗?”
李羡鱼指了指前的红木八仙桌:“你放在桌上便好。”
竹瓷颔首,将里头的点心一碟碟取出,尽数放在桌上。
李羡鱼松了口,弯眸对立在支摘窗前的少年招手:“临渊,你过来,一起用些。”
临渊睨她一眼,终于还是抬步过来。
李羡鱼莞尔,又起他不吃旁人吃过的东西的习惯,便主动将案几上的吃食分开。
这碟白玉酥给顾大人。
那这碟芙蓉卷便给临渊。
这碟桂花糖蒸栗粉糕给顾大人。
那这碟样好吃的白玉霜方糕便给临渊。
她一样样认真地分着。
努做到一碗水端平。
直到,分到手里仅剩下最后一碗乌米糕。
李羡鱼的动作顿住,捧着手里的那碗乌米糕不知所措,一时有些不知该往哪边放。
临渊的视线淡淡落过来。
顾悯之似用完了那碗甜酪,徐徐搁下了手银匙。
两人一坐一立,隔着一张红木八仙桌一看向她。
而李羡鱼哪边都不敢看,只僵硬地坐着,觉得自己手里的瓷碗像是有千钧重。
许久,她只好硬着头皮:“这碗,这碗乌米糕我来吃。”
临渊墨色的眉微抬:“公主不是不爱吃乌米糕?”
他向李羡鱼伸手,示意她将乌米糕递来。
顾悯之轻轻垂目,将用完的甜酪放到远处,于自己的前空出一方干净的地界:“公主若是不爱吃此物,不必勉强。”
他语声一如既往的温和,如叶底春风淡淡而过:“公主搁下便好。”
李羡鱼的动作更僵,只捧着手里的碗不敢放。
偏殿内静默了稍顷,像是连她的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