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后,临渊独自离宫。 李羡鱼则将自己浸在浴桶里,趴在桶沿上,垂眼想着应当给临渊什么样的回礼。 她想,以前自己送小宫娥们的,多是衣裳,簪花,胭脂等物,可是临渊是男子,应当用不着这些。 她闷闷地想了一阵,没想到什么合适的东西来,只好侧首去问正往浴桶里添水的竹瓷。 “竹瓷,若是要送男子东西,应当送什么好些?” 竹瓷持木桶的指尖一顿,迟疑着问:“公主是打算送给谁?” 她小心翼翼地:“是您的哪位皇兄吗?” 李羡鱼耳缘微红。 她含糊道:“差不多吧……” 反正,皇兄与临渊皆是男子,应当是差不多的吧。 竹瓷松了口气:“若是公主想送,便送些贵重笔墨之类的,既得体,又挑不出错处来。” 李羡鱼道:“可是,他素日里用不上这些。” 竹瓷略想了想道:“那公主想想,那位皇兄素日里喜欢什么,投其所好便好。” 李羡鱼以手支颐。 临渊素日里喜欢什么? 她努力去回想,良久,脑海里却仍是一片空白。 她这才发现,她对临渊,似乎知之甚少。 只知道他总是穿着玄衣,抱着长剑,沉默着跟在她身旁。 临渊会喜欢什么呢? 长剑吗? 可是,他已经有一柄长剑了。 李羡鱼苦恼地想了一阵,倏然,杏眸微亮。 临渊已经有佩剑了,可是,他的佩剑上没有剑穗。 她可以做一枚剑穗给他。 * 李羡鱼手持丝线,在玫瑰椅上一坐便是大半日。 便连中途匠造司的工匠们过来,也并未使她分心。 配房里叮叮当当的制木声起了又落,长窗外的天色渐渐由明亮转为浓沉。 直至星月高悬,一枚剑穗终于被她制好。 以近玄色的深青色为底,下垂藏蓝色流苏。 那枚色泽乌亮的黑宝石被锁在宝蓝色丝线交织打成的络子中。远望去,像是即将破晓的长夜里,一枚星子盈盈闪烁。 李羡鱼弯眉。 她想,临渊应当会喜欢的。 远处,亥时更漏敲响,是该就寝的时候了。 李羡鱼便将剑穗放在枕畔,更衣团上榻去。 灯火熄去,殿内这般寂静。 李羡鱼有些睡不着,便习惯性地往红帐外轻声道:“临渊,你困了吗?” “若是不困,便陪我聊会天吧。” 她的语声落下,帐外许久没有传来回应。 李羡鱼这才想起,临渊是出宫去了。 今夜不会回来。 于是她在榻上转了个身,伸手轻轻拨弄着剑穗底下的流苏,有些出神地想—— 临渊现在在做些什么呢? 是不是,正在宫外的某处,就着今夜明朗的月色,吃着好吃的糕点,清点着他新买的,有趣的小物件? * 城外荒郊,玄衣少年持剑而行。 夜风吹过道旁衰草,将身后几道浅至近乎不闻的呼吸声送入他的耳畔。 人数不多,却皆是好手。 这些明月夜的爪牙已跟了他半日,只待一个动手的时机。 临渊握紧了手中长剑,拇指无声褪开剑鞘。 他亦在等这个时机。 风吹云动,将一轮明月掩至云后。 其中一人猛然发难。 临渊骤然回身,剑鞘落地,手中长剑与攻势凌厉的匕首相击,爆出一枚火星。 来人一击不成,立时后撤,东西两面立即有人猱身接上,一人持刀,一人持钩。 刀锋劈面,来势凌厉,而铁钩阴狠,专攻腰腹。 临渊后撤一步,避开刀锋,手中长剑自肋下穿出,刺向持钩之人,剑势凌厉,一往无前。 持钩者拧身后退,临渊并不收剑,剑招改刺为扫,三尺长的重剑如有万钧之力,迎面击上一人。 隐在暗处的持匕之人连连后退,吐出一口鲜血。 夜色渐沉,风声劲厉。 这场在荒郊中的暗斗渐渐行至尾声。 两具尸身倒在地上,于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