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的会面从闲聊开始,李睿并不急着切入正题,对方显然猜到李睿的来意,但既然李睿不说他们也不急。
大家从电影聊到文学,又从《使女的故事》那种幻想文学聊到刘玉琨擅长的科幻文学,以及《权力的游戏》《饥饿游戏》和《纸牌屋》这样改编为影视剧作品的文学。
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李睿终于表达了自己的来意。
“阿特伍德女士,我拜读了你的《使女的故事》,对它的内容中表现出来的令人惊叹的思想性和艺术性非常的感兴趣,所以我希望百视达能够有机会将《使女的故事》改编成电视剧,不知是否能有这个荣幸?”
玛格丽特摊摊手道:“那你可能要跟我的经纪人谈谈了。”
她说的经纪人就是格雷姆,尽管玛格丽特和格雷姆没有结婚,但他们从1970年就同居在一起,比世界上很多真正的夫妻都更了解和喜爱彼此。
格雷姆除了是位作家以外,也是个社会活动家,枫叶国作家信托基金就是他创立的,所以玛格丽特请他代理自己的全部作品。
李睿望向格雷姆道:“既然如此,吉布森先生,我知道《使女的故事》曾经在1990年改编过电影,还获得过柏林电影节的最佳影片提名,我想知道这么多年过去,影视改编版权是否回到你们手里?”
格雷姆道:“当年那部电影尽管获得了最佳影片提名,但并不能算多么成功,票房非常的惨淡,也很快就被人遗忘。出品公司本来承诺要拍摄三部曲的计划也夭折了,再也没有人联系过我们,直到2009年授权到期,它的版权回到了我们手中。事实上,从1985年《使女的故事》出版之后,引发了太多的批评和争议,很少有人愿意冒着风险改编这样一个故事,电影的失败似乎也验证了这一点,所以你还是想要把它拍成电视剧吗?”
李睿点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再度把《使女的故事》搬上荧幕,这正是我来拜见你们两位的目的,我出生于1985年,在我成长的过程中也目睹过一些难以理解的事情,那时候还是少年的我并不理解,只是直觉的认为世界不该如此。多年前我读过《1984》那本书,几年前我又有幸拜读了《使女的故事》,之后我逐渐对一些问题有了思考,虽然我还没办法得出正确的结论,但我相信有些事情不该如此。如果我们想把世界变得更美好,那就必须让更多的人看到《使女的故事》这样的故事,引导着人们去思考,去行动,去改变!”
这番慷慨激昂的演说是李睿精心准备的,果然玛格丽特微微动容,被他的话深深的打动了。
对于玛格丽特这种早就成名的文学家来说,版权费用早就不是她所追求的东西,从她作品的内容中也可以看得出来,她始终在表现一些政治和哲学的话题,关注人权,关注女权,关注生存,关注平等关系等等。
李睿的表达完全契合玛格丽特的想法,几乎是立刻就获得了她的好感。
本来玛格丽特让李睿和格雷姆沟通,但此时她忍不住道:“如果你读过我的书,请问你对书中哪一段话的印象最为深刻呢?”
李睿想了想道:““我们就是这样任其滋生……他们血洗议会的时候,我们没有清醒过来,终止法律的时候,我们也还没清醒。他们责怪恐怖分子,说这只是暂时的。但没有什么是在一瞬间改变的,而像在一个逐渐加热的浴缸里,你会在反应过来之前就被活活煮死。”
这段话来自于书中主角offred,这是当她失去了亲人,被关进培训机构学习接受洗脑和酷刑,被迫成为代孕机器的过程中说的话。
其实这句话应该是脱胎于镁国波士顿希伯来人屠杀纪念碑上的话:
“当他们来抓工会组织者的时候,我没有站出来反对,我想我反正不是工会的人。
当他们来抓希伯来人的时候,我没有站出来反对,我想我反正不是希伯来人。
当他们来抓天主教徒的时候,我没有站出来反对,我想我反正不是天主教徒。
后来,当他们来抓我的时候,已经没有人能站出来为我说话了。”
语境不一样,内容也不完全一样,但意思基本一模一样。
使女的故事也好,希伯来人屠杀纪念碑背后的故事也好,虚构的也好,发生过的也罢,其实一直存在于世,甚至存在于每个人的身边。
玛格丽特听了李睿的回答之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往后蜷缩了一点,眨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格雷姆则是微微一笑道:“看起来你确实很认真的读了那本书,在这个特别浮躁的年代里,这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浮躁是因为人们被资本、被消费主义、被欲望挟持,他们正在逐渐失去时间,失去思考,失去思想,他们太过忙碌,忙的甚至来不及抬头看看今晚的星空。”李睿如同诗人般说道,“一本书能够打动的人太少了,有太多人几年都不会走进书店,但如果换成电视剧,就不一样了。如果我们能够多影响一个人,哪怕只有一个人,这个世界也能变得更好一点,不是吗?”
格雷姆点头道:“你说的很好,那就这样吧。”
“什么就这样吧?”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