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惊。凌墨也知道云轩的性情,若是真惹怒了他,他是着实心狠手狠的。
凌墨原以为云轩对皇上也许会有所不同,如今见了皇上这般惴惴不安的模样,也满心忐忑起来。
早知如此,实在该让千锦给杜王爷透一些风声过去,许是还有转机。
“杜王爷可知今日之事吗?”子易也想到此处。
凌墨轻摇了摇头。他担心杜王爷会迁怒云轩,故此让千锦假传杜王爷口谕而已,实际上,杜王爷根本不知云轩又在皇上跟前“作威作福”。
子易稳了稳心神,和凌墨回到殿上。
子清的一百庭杖也正好结束,青冥正拎了一桶淡盐水,泼在子清身上。子清从昏迷中痛醒,惨叫出声。
云轩的目光却是只落在走进殿来的子易和凌墨身上。
凌墨将手里的鎏金架再奉给子易,退到一边。子易奉着鎏金架对云轩微欠身:“先生,朕已请得子家家法。”
云轩点点头:“放到龙案上。”
这大殿并非是子易朝见百官的正殿,上首亦摆了一张宽大的几案,也称为龙案。
子易将鎏金架放到龙案上,云轩命众人退出去。
青冥架起子清,子清强忍了痛楚,挣扎着还为子易求情:“皇上是万金之体,丞相便是帝师,也不能轻易折辱。”
云轩冷冷地道:“当日先皇在世,特赐本相圣谕,凡子家不肖子孙,本相皆可代行子家家法,便是皇上也不例外。这圣旨如今还供奉于相府之中,本相依先皇圣旨行事,何人敢于置喙?”
子清听了,不由心里暗骂先皇混蛋,只得换了语气道:“是子清蛊惑皇上微服出行,错在子清,还请大哥开恩。”
“你还知道本相是你大哥。”云轩淡淡一笑:“身为本相之弟,不知衷心侍君,草率行事,本相的家法亦不能饶你。”
子清心里刚喊糟糕,云轩已经又吩咐道:“墨儿将清儿带到殿外空地,再抽一百藤条。”
子清险些没吓昏过去,云轩再道:“若是昏过去了,便盐水泼醒了继续,无需回报。”
“是。”凌墨恭应了一声,青冥已将子清直接拖出去了。
大殿之下,只剩子易和云轩两人。子易再不迟疑,扑通跪落于地:“先生,易儿真得知错了,求先生轻责。”
云轩伸手取过紫金莽鞭,用鞭子点了点龙案:“皇上请吧,有什么话,也先挨了鞭子再说。”
子易平素偶被云轩责罚,不过是拍几个巴掌或是罚跪,已是有数年不曾挨过紫金蟒鞭的打了。
子易又怕又是委屈,伸手褪去长袍,看着云轩,只怕他能稍有心软。
云轩面色清冷,手里的蟒鞭缓缓指到子易眼前,子易吓得瑟缩一下,眼泪硬咽了回去,在云轩冰冷目光的逼迫下,只得颤抖着双手慢慢褪去小衣,再将长裤也褪下,才战栗着俯身到龙案上。
子家受家法的规矩,子弟必要褪全衣的。
即便正殿之上,并无旁人,子易依旧是觉得脸颊滚烫,羞窘难安。
“你竟然敢背着我。”云轩的鞭子轻轻点到子易的背脊上,只说了这一句。
子易已是不自觉地绷紧了皮肉。
果真,鞭子几乎是立时就破空抽了下来,“啪”地一声,抽落在子易的背脊之上。
“啊!”子易的惨叫声夺口而出。
一道紫色的檩子,如一条小蛇,立刻蜿蜒在子易光洁的背上。
子易拼命咬了唇,将那惨叫声再咽回腹中。
丞相最恨的便是背叛,今日自己背着他做这许多主意,他定然是气恨了。
云轩手下略顿,第二鞭又抽落下来,依旧是在子易的背脊上留下一道僵痕。
子易咬紧牙关忍耐,只怕自己的怯懦再惹了丞相厌弃,那自己这顿打就更是难捱了。
云轩一下一下打得很慢,力道却很重,必定是一下一道僵硬的檩子,留在子易的背脊上,痛得子易全身都在哆嗦,便是嘴唇都咬破了。
子易甚少挨打,更是耐不得疼痛。
云轩打他,不过用了三分力道,这若是打凌墨,必是要比这重上几倍不止了。
云轩打足十下,停手:“为什么做这种事情?故意要气本相?”
“易儿……知错……”子易缓着气,小声道:“易儿确实是……气先生……大婚之后,便……不再……让易儿……承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