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正在崖关见到司马铮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之后。
当看到自己大兄的亲兵幢主如此狼狈时,司马铮几乎以为山阳关已经失守。
在得知山阳关安然无恙后,司马铮接过司马正递来的密信,他拆开看了几眼,就犹豫了起来。
崖关外的程亦连着猛攻了几日后,突然偃旗息鼓,他正好奇程亦要玩什么花样的时候,大兄的亲兵幢主却带来了唐军已经又山阳关以西入关的消息,还要让他抽调两万兵马在建康到山阳关之间布防。
他并不怀疑这封密信的真实性,毕竟这信上的半个印章是做不得假的。
他之所以犹豫,是因为这些事情发生的太过巧合,而他与大兄一样,从来都不信什么巧合。
他转头看着司马正问道:“大兄有什么要你对我说的吗?”
司马正摇了摇头道:“家主只说要我等前来送信时,若被唐军发现,就立刻返回山阳关,这封密信也万万不能被唐军发现。”
“那你被发现了吗?”
司马正略带尴尬的点了点头:“被唐军发现了,但是我们后路被堵住,无法返回山阳关,只能分成两队,一队诱敌,我带着密信绕了一大圈赶来了崖关。”
司马铮将密信烧掉后说道:“也就是说,你也不清楚唐军有没有发现你的行踪?”
司马正再次点了点头,司马铮却背着手道:“我知晓了,等我与诸将军议后再做决定。”
司马正连忙上前一步说道:“可家主如今两面受敌,建康也在敌军兵锋之下,如今有联络到且能抽出兵力的,也只有您一人了。”
司马铮长出一口气,转头苦口婆心的对司马正道:“我当然知道,可我不能向你一样拍拍脑门就做下决定,兹事体大,需万分小心,大兄那边就是再急,我也不能仓促出兵。”
说着,他就让亲兵将司马正请出帐外,自己则立刻召集众将议事。
聚将鼓声在帐外不断响起时,帐内的司马铮却再次犯了愁。
他虽然麾下有四万多兵马,军主也有五人,可他同样很清楚这些将领的水平。他麾下军主虽然都算得上身经百战,可没有一人有过独自带领超过万人作战的经验。
这样一来,他就不得不面对除去是否派兵之外的第二个棘手问题,便是该派何人领兵。
他坐在桌案后面扶额沉思时,麾下的将校已经陆续走入帐中。
“将军,诸将都到齐了。”
亲兵小声对司马铮说道,司马铮这才抬起头看着诸将。
他眼中的忧虑被他隐去,又恢复了诸将熟悉的冷峻。
“找你们来,是为了商议一件极为重要的事务。”
司马铮开门见山,对众将说道:“唐军已经由山阳关以西入关了。”
他话音刚落,帐中一片哗然,诸将纷纷开始交头接耳。
“左相方才遣人送来了一封密信。希望我们出兵两万向南遏制唐军兵锋,将进入关内的唐军压回建康与山阳关以西。”
一名军主问道:“主帅,末将想知道唐军有多少人?”
司马铮缓缓说道:“不少于两个卫。”
“既然唐军已经进入关内,那他们的斥候游骑想必已经遍布各处要道了吧!”
“主帅,唐军若是有两个卫,那便最少也有两三万人,我军兵马参差不齐,两万人在野战如何据止唐军?”
“崖关外还有唐军,我军也不能小觑他们啊,一下子分兵一半,是否有些太多了?”
司马铮轻叹一声道:“崖关只要谨慎,便不会出问题,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是这两万兵马若是派出去了,怎么才能先于唐军反应过来之前出现在他们面前。”
“而我们到达左相所说的位置后,是靠着深沟高垒与敌军对峙,还是寻求决战将唐军尽快逼退。”
他敲敲桌案说道:“最后一个问题是,谁为主将?”
他抛出这些问题后,便等着面前这些将领提出自己的建议。
不多时,另一名军主抱拳道:“末将以为,两万兵马向南行进是决计瞒不过唐军斥候游骑的,他们会提前将军情送回,等我军抵达时,唐军已经严阵以待了,甚至更糟,毕竟他们的骑兵对我们来说威胁极大。”
司马铮问道:“那你的建议是什么?”
“末将以为,我军既然瞒不过去,不如就堂堂正正进逼,在建康以南,山阳关以西选择一处适合交战的地方建立营垒先与唐军对峙,这样既能稳定山阳关的腹背,又能让唐军无法忽视我军,从而限制他们的动作。”
司马铮内心的想法与自己麾下这名军主的建议是相同的,在听到后他又看向其他人,见他们都没有什么反应,于是便起身走到舆图边说道:“你的想法与我一致,既然各位都没什么要说的,那就照此执行。”
他手指自己早就看好的一处地点说道:“三神庙,此地方圆十里皆为开阔地,虽然适合唐军骑兵纵横往来,却也利于我军军阵展开。”
“加之这三神庙所在之处是周边唯一一座小山,一旁有溪流,山脚又是通往建康与山阳关的岔路口,山顶平坦,利于扎营,也可作为我军的支点。”
司马铮介绍完自己定下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