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七日,留给程武筹备的三天已经到了最后一天。
为了让程武更好的吸引陈蜀联军的注意力,章义又拨给了他一千人,凑足了三千。
三千骑兵所需的战马驮马以及十日的粮草都已经准备妥当,探明路线的斥候也已经提前一日出发。
眼下程武实际上已经没有什么需要做的了,只需静静等待即可。
他再次查验了所有随他出击的士卒所携兵甲后,就下令解散,自己则回到了他与沈二娘成婚的帐篷。
帐篷门前仍旧悬挂着两个红彤彤地灯笼,一条鲜艳的红色绸布就挂在门帘上,在色彩不那么鲜明的军营中格外显眼。
程武来到帐篷外,犹豫了一会儿才撩开门帘走了进去。
帐篷中,沈二娘正在为程武擦拭他的兵器,虽说两人是在军营中成婚,可婚后,沈二娘作为一个女子,仍不适合在军营中抛头露面,因此就每日都在帐篷中待着。
见到程武回来了,她便笑着起身给程武端来一杯水。
“郎君忙完了?”
程武点点头,随后拉着沈二娘坐下,皱着眉头迟迟没有说话。
程武并没有对沈二娘说自己又要出击这件事,可他思来想去,决定还是要将这个消息告诉她。
尽管下定决心要说,可见到沈二娘时,却又死活张不开嘴。
沈二娘看着程武一副忧虑重重的样子,便担心的问道:“怎么了?”
程武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张口说道:“我明日要率军出击。”
程武话说得快,可沈二娘还是听清了,她愣了愣,端着的杯子也在手中轻轻摇晃了一下。
“我....我去给你收拾行囊。”
沈二娘很想问程武为什么这么仓促,可她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
沈二娘起身去收拾,可根本不知道应该带些什么的她在帐篷中转了几圈,手中也只拿了一根挂在架子上的蹀躞带。
程武拉住沈二娘,将她手中的蹀躞带拿走放在一旁说道:“这是行军打仗,没有那么多东西要带,我已经收拾好了。”
沈二娘抬头看着程武说道:“你早就知道了?”
程武点点头。
“为何不提早告诉我?”
程武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还是怕你担心。”
“可你还是告诉我了。”
程武低下头,缓了缓说道:“你毕竟是我的娘子,有些事情怎么可能一直瞒着你。”
“我走后,陛下会让人护送你去定州。”
沈二娘问道:“定州?是江北吗?”
程武点点头:“对,我们的家就在定州。”
沈二娘愣了片刻突然摇摇头说道:“不,我不去。”
她直愣愣的盯着程武,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的郎君在前线厮杀,我就应该在这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不是远在江北苦等良人归来。”
程武被沈二娘的话搞得有些措手不及。
沈二娘不等程武说话,便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是我并非那些大家闺秀,军营中这些苦,我吃得了,若是你担心我一个妇人在军营中抛头露面不合适,我可以男扮女装,帮忙救治伤卒。”
“总之,我不会离开的。”
说着沈二娘就起身要朝帐外走去。
“你要去哪?”
沈二娘说道:“我要去见先生。”
程武听到沈二娘要去找刘体仁,顿时感到头大。
“这是陛下说的!你若是不从,就是违抗上命!”
实在没有办法,程武只能搬出章义,可沈二娘却并未就范,而是对程武说道:“那我就去见陛下。”
她话音刚落,章义的声音就从帐外传来。
“是谁要见我?”
两人一愣,随后就见到门帘撩开,章义与刘体仁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刘体仁从抚州回来后,章义便带着刘体仁在军营中一边闲聊,一边巡视。
刚好走到程武的帐外,听到里面隐隐传来争吵声。
章义与刘体仁感到好奇就凑了过去,这才发现并非是吵架,也听清了缘由。
挥手示意两人免礼后,章义背着手走到沈二娘面前问道:“你可想好了?”
沈二娘使劲点点头说道:“妾想好了。”
章义说道:“你一介妇人,在军营中多有不便,你既不懂行军作战,又不能挥刀杀敌,哪怕是做些搬运粮草、救治伤卒的活计,你怕是也不能适应。”
“就这样,你都要留下?”
沈二娘把对程武说过的话重复一遍,随后补充道:“妾虽愚笨,可也不是什么都学不会的,妾年幼时,家中尚有几亩薄田,那时耶娘早亡,邻里都说妾身子骨弱,种不了地,让妾卖身做个婢女。可来年开春时,妾却能缴纳足额的粮食。”
“从那以后,邻里再无一人拿此事揶揄过妾。”
沈二娘说完后,刘体仁笑了笑说道:“陛下,臣这位学生不愿意走,那臣这个做老师的,也就不走了,陪她留在这。”
章义扭头看了看刘体仁,于是说道:“既然不愿意走,那你这个学生就交给你了。”
章义又叮嘱了程武几句,就与刘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