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朔镇将张五田率领的怀朔军左厢三千镇兵此时距离云中城已经只剩下了四五里。
张五田勒马望向云中城,只见城中已经被火光照亮,浓浓的黑烟正从城墙后升起。
“镇将!我军前锋两个团四百人距离西门只剩一二里远,他们派人询问是否先一步进城协助守军挡住叛军的攻击?”
戍将破胡阐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官话说道。
张五田道:“若无信号,全军不得入城!等着!”
“诺!”
破胡阐抱拳后便飞马离去。
“从左厢前军抽调五十人充作斥候抵近城外,在东、西、南三门探查敌情!”
“召集所有校尉及以上将校来我这儿听命!”
破胡阐离开后,张五田快速下达两条军令,随后便下马随意找了块石头坐下。
不多时,除去戍将破胡阐以及前锋两个校尉之外,其余十三个校尉连同两个都尉已经全部来到张五田面前。
张五田让亲兵打起火把,自己则快速用树枝在地上简单地画了一个云中城的轮廓。
“你们凑近些看。”
张五田手指西门道:“半个时辰后,我军抵近西门便燃放狼烟,城内羽林军得见后会出击击溃进攻西门的叛军为我军打开通路,届时我军全部自西门进入。”
他说着便抬头看向左厢前军都尉。
“进入西门后,左厢前军分兵四个团沿城墙向南门急进,协助守军击溃攻击南门的叛军;你带左厢前军剩余各部迅速攻击北门,将北门夺回。”
“这两处的局势稳住后,便迅速攻击东门,将四门全部拿在手中,并将城门彻底封死!”
“左厢后军随我自西门入城后直奔郡守府,击溃叛军主力。”
张五田最后盯着一众将校说道:“有一件事,我还是要提醒你们,云中郡不是三镇,入城后胆敢抢掠百姓,无端制造杀戮者,斩!”
“诺!”一众将校当即抱拳称是。
郡守府中,此时的程武与麾下的一百甲士的反击已经给叛军带来了巨大的伤亡,躺在他们周围的叛军已经不下百人,而围拢在他们身旁的叛军虽然越来越多,可再没人敢上前一步。
程武劈倒身旁一个侥幸未死的叛军后将大斧上的鲜血一振,瓮声瓮气地对着数十步外的章勉吼道:“晋王殿下!你麾下都是这等土鸡瓦狗吗?”
“若是如此,不如自缚双手向陛下请罪。”
程武说罢,身后的甲士便纷纷大笑起来。
章勉脸色不断变化,白皙的手紧握成拳。
“你们手中剩下的那些精锐还有等到什么时候派上去?”
他转头咬牙对几家的头领说道。
章勉没想到一百甲士让他们在一个小小的郡守府内宅中折损了三四百人。
而那些围在甲士身旁的各家部曲已经没了最初进攻郡守府时的锐气,放眼望去,叛军中皆是一副胆寒的模样。
众头领面面相觑,却都没有派出麾下的精锐,方才甲士的一次反击他们全都看在眼中,那些不惧刀枪,只是挥刀向前地重甲猛士远非他们手中所谓精锐可以匹敌的。
时间在流逝,他们的信心也在崩塌,可章勉的话也在提醒着他们,若是再不拼死一搏,怕是真的要功败垂成了。
司马如咬了咬牙,率先吼道:“司马氏部曲上前!凡杀甲士一人者,赏千金!布百匹,改姓司马!战死者,入司马氏祠堂,后代皆以司马氏本家待之。”
余下的司马氏部曲听到如此高的赏格,也总算再次鼓起了勇气。
司马氏部曲在几百披甲的精锐带领下迅速向甲士们冲去。
见司马氏下了血本,剩余几家也纷纷开出赏赐,各家部曲也纷纷呐喊着冲了上去。
程武双眼微眯,大喝一声:“来得好!圆阵!”
剩下的七十多甲士纷纷围成圆阵,将兵刃对外,开始迎接叛军的进攻。
被赏格刺激的司马氏部曲先一步来到甲士身前,百余披甲的叛军精锐仗着体力充沛加之有甲胄在身,迅速持狼牙棒贴近打算先一步破甲。
可羽林军的甲士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了他们的下一步动作,一名司马氏披甲部曲刚刚抡起狼牙棒打算砸向面前的甲士,那甲士却突然将左手握住斩马刀刀背,右手握刀柄横着向前一推,斩马刀精准地格挡住了狼牙棒。
不等那名司马氏部曲抽回狼牙棒,那甲士右脚向前迈出一步,斩马刀随即猛地向下一压,甲士使了三分力,加上斩马刀的重量也压在了狼牙棒上,那司马氏部曲身子也往下一沉。
甲士看准时机,顺势将斩马刀前端朝前一戳,那司马氏部曲便站立不稳几乎倒下。
甲士变换握刀姿势,双手贴紧腰间,用腰力猛地一旋,斩马刀立时劈在了那司马氏部曲的甲胄护颈与肩膀处。
势大力沉的斩马刀只是被甲胄稍稍阻碍,随即便劈开了甲片深入骨肉。
随着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骨头断裂,血肉撕扯的声音,那司马氏部曲便被斜着劈成了两截。
那司马氏部曲恍惚地倒下时,司马氏的第一次进攻已经结束。
百余人被劈死了数十人,其中躯体完整的不过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