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已经回来了。”
晋王府书房中,正在看书的章勉听到吕文博的话后先是一怔,随后才起身搀扶吕文博。
吕文博被章勉搀扶着坐下后,缓了缓说道:“裴彻已经先一步赶回定州,不过陛下去了云州。”
章勉心中暗暗一惊,随后问道:“云中郡?”
吕文博点点头:“他们在云中的内应刚刚将消息传出,就被谍报司一网打尽,怕是陛下已经得知什么了。”
章勉颓然的坐在吕文博身旁说道:“如果阿耶去了云中郡,那他一定是知道了。”
吕文博拍了拍章勉的肩膀说道:“不要惊慌,既然陛下去了云中郡,就说明他并未确定。”
章勉转过头看着吕文博说道:“老师,阿耶去了云中郡之后必然会找召我前去,到时该如何应对?”
吕文博道:“陛下心中虽然起疑,可是问话时必然只是旁敲侧击,殿下装傻充愣自然是不行的,殿下不妨将老夫供出去,就说老夫教唆,而殿下您已经严辞拒绝,并将我软禁于晋王府中等陛下回京交由陛下处置。”
章勉皱了皱眉头说道:“将老师您放在火上烤这种事,我实在做不出,老师还是换个法子吧。”
吕文博用拐杖敲打着地面说道:“这都是什么时候了,陛下突然北返已经打断了我们的部署,此时若是不作出些牺牲,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可那也不是以老师您为代价!”
吕文博笑了笑说道:“我这一生无儿无女,虽说是学生遍布天下,可真为我着想的,倒是只有你一人。”
两人说话间,一名章勉的贴身侍卫快步走了进来。
“殿下,有天使来。”
章勉与吕文博对视一眼,章勉连忙起身整理衣襟,吕文博则拉着章勉说道:“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要优柔寡断,就照我说的做。”
章勉点了点头,便走出了书房向前厅走去。
六月二十四日夜,接诏的章勉与羽林军出城向北而去。
皇宫内,裴沉烟得知章勉已经接诏出城后,便叫来已经回到定州的裴彻与这段时间一直在朝中主持大局的张师道。
虽说深夜召重臣进宫不符礼仪,可几人都清楚,如今定州城内暗流涌动,已经不是再纠结这个的时候。
在宫中见到二人后,裴沉烟便发问道:“陛下不回定州,偏要去云州的原因张侍中或许不知,但是裴相想必是知道的吧?”
裴彻对自己的妹妹拱拱手说道:“陛下还是不忍心下手。”
裴沉烟端坐在床榻上说道:“快刀斩乱麻,否则后患无穷。”
裴彻点头道:“还是先从吕文博开始。”
张师道说道:“吕文博如今还兼着国子监祭酒一职,若是没有个由头,怕是不好拿人。”
“教唆晋王谋反难道还不够吗?”
“可是并无真凭实据,总要拿到一些证据才好。”
裴彻从怀中摸索一阵后,掏出一封密信说道:“证据有了。”
张师道一愣,随即问道:“哪里来的?”
“还能是哪里,当然是陛下差人送来的。”
张师道接过密信只是看了一眼双手便哆嗦了起来。
“这.....这信上的人名?”
裴彻点头道:“各部各司衙门都有涉及。”
“那抓了吕文博之后,那些人便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到时他们万一孤注一掷在定州闹起来,就不好收手了。”
“更何况眼下南征还在继续,各州的民夫粮草士卒还在源源不断的向前线输送,每天经过各部的批文是去岁的三倍不止,现在缺少哪一环都不成。”
张师道拍着手中写满了人名的密信说道。
“为何不能等陛下回到定州再做决定?”
裴彻说道:“这就是陛下授意,否则你以为我凭什么能从谍报司手中拿到这封他们还没有捂热乎的名册。”
张师道听完后颓丧的将手中名册递给裴彻道:“既然是陛下授意,那我就不说什么了,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
裴彻道:“你是想说,陛下既然授意,为何没有像定州增加力量,而以我们在定州城中的现有失利,不足以彻底肃清城内叛党是吗?”
见张师道不置可否,裴彻又说道:“陛下派我来的时候,并不知道叛党人数如此之众。”
“不过”裴彻话锋一转,“我在随陛下北返时,已经见过南征主帅,行军总管王承业。”
“我与王总管约定,一旦江北有变,他会即刻回师。”
张师道忙道:“不可!”
“南征靡费颇多,如今国库积存泰半用于此战,只为了能尽快统一江南,若是让南征大军回头,岂不是平白浪费国帑,你我对得起陛下,对得起前线将士吗?”
“如今事态紧急,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若是瞻前顾后,只能两手皆空,与其如此,不如先平定内乱,南征还是会有机会的。”
张师道转头看向裴沉烟,裴沉烟却只是沉默不语,而裴彻则继续说道:“陛下安危比南征重要太多,你不会不清楚吧。”
“现如今,难道你还能想到更好的办法吗?”
“若是陛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