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最后一天,王承业率领的中路军右路军攻下顺昌,俘获漳州水师大半战船以及大量粮草辎重,随后唐军沿黔水两岸快速向东挺进,兵锋直指抚州。
唐军的动作很快就被传回建康,留守建康的一众南陈老将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唐军这个饵下的又肥又大,明知有毒,却不得不尝。”
司马氏府上,结束了早朝的司马铮、司马炎与史太岁正围坐在一起。
司马铮听到史太岁的话后也表示赞同,他指了指舆图上标出的唐军行进方向说道:“唐军攻下了顺昌,将北军留在顺昌的大量粮草辎重尽数缴获,又有了漳州水师的战船,攻下抚州只是时间问题。”
司马炎说道:“不止如此,司马昭在梅州分兵四路围堵北唐的皇帝,也有极大的隐患,一旦他没能将梅州的唐军困死,就一定会因为战线绵延过长被逐个击破。”
司马铮淡淡地说道:“我已经派出信使告知他此事,眼下我们要考虑是要不要上疏陛下将崖关的那五万精锐尽数调去抚州!”
史太岁将缩在袖子里的手伸出来,指了指崖关到抚州说道:“两地相隔七八百里,若是取道漳州,则还要经过宁州,路途更远。”
“可若是直接出崖关经舒州直插抚州,则速度不够。”
说罢,史太岁便又将手缩回到袖子中不再说话。
司马铮看了看史太岁的模样,唏嘘道:“若是你我再年轻十岁,也就不至于用司马昭为帅了。”
“那这五万人到底要不要出崖关?”
司马铮摇摇头说道:“还是守住关隘吧!有崖关在手,再调集水师堵住各条河流,他们兜兜转转还是要回到崖关的!”
史太岁点点头:“我已经去信给郑孝谦,告诉他不要冒进了,必要的话,我会向陛下上疏亲自坐镇崖关。”
司马铮按着史太岁的胳膊说道:“拜托了。”
.........
梅州,同安郡象山县西南一片茂密的树林中,一条蜿蜒地羊肠小道一侧,几名南陈军的斥候披满枝叶趴在茂密的草丛中。
他们在此地已经潜伏了两个日夜,本应该来此接替他们的同袍迟迟没到,他们也不敢擅自离开,只能继续呆在原地,好在干粮与水都不缺,因此他们也并不着急。
“咕咕!”
一阵鸟叫声过后,一名同样精心伪装过的南陈斥候从后方爬了过去。
“什长!”
他小声说话,不时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何事?”
什长依旧紧盯道路。
“有些不对劲!”
“哪里不对?”
那名南陈斥候缓缓伸出手指了指他们的右侧说道:“今天去到那边的兄弟不回应我的鸟叫声。”
什长闻言皱了皱眉头,他顺着斥候的手指方向看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草丛在微风中轻轻拂动,树叶也在碰撞中发出“沙沙”声,一切如同往日的林间一般无二。
他仔细看着那边,看了许久也没瞧出什么不同,刚想说是错觉,可他扫过一片草丛时却突然发现那片树丛的叶片已经发黄,全然不似周边草丛翠绿的模样。
如今是四五月间,草木逢春,正该是绿油油的,无论如何都不会是如同枯死了一般。
想到这,他不禁多看了几眼,同时也对身旁几名斥候指了指那片奇怪的树丛。
“今天散出去的时候,有谁没换身上盖着的枝叶吗?”
他小声询问,一名斥候立刻回答道:“都换过了,包括在那边的赵二他们。”
什长闻言立刻紧张了起来。
“给周边的弟兄传信,附近来唐军斥候了,我们可能已经暴露了!”
说罢,他便掏出已经上好弓弦的弩机,用望山瞄准了那片枯黄的树丛。
树丛中,唐军斥候火长李旺也在盯着南陈军斥候什长所在的位置。
他们在昨夜便已经摸到了此处,并顺利解决了两个清晨来到这里潜伏的斥候,并顺利发现了那几名南陈军斥候,只是因为不清楚他们到底有多少人,怕被南陈军斥候走脱从而泄露踪迹,才没有下令动手。
他准备等南陈军斥候轮换或是退到后方重新集结时再摸上去。
突然,他一直盯着的那几名南陈军斥候所在的草丛轻微动了几下,紧接着,一个光点便在草丛间闪烁了几下。
他立刻就判断出这是弩矢或是箭矢的箭簇,可他不清楚自己是否暴露,只能选择继续趴在原地不动,并开始思索自己这边已经暴露的几率到底有多大。
突然,鸟叫声响起,这是南陈军斥候互相联络的暗号,他虽然听不清楚,但是仅从鸟叫声的急促中便能察觉应该是他们有紧急的事情。
不等他做出判断,那片趴着南陈军斥候的草丛中突然寒光一闪,李旺见弩矢飞来,股间一紧,正要做好被射死或射伤的准备,自己右侧一名斥候便被弩矢从头部贯穿,箭簇从后脑钻出,兀自滴着一些红白之物。
“暴露了!”
李旺在心中暗叫一声,同时也不再避讳,立刻抽出弩机还射一发,并用嘴中含着的竹哨猛地吹了起来。
听到竹哨声与听到鸟叫声的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