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动终于在几名万夫长返回各自营寨后得到了弹压。
卑失林月派出的两个千人队也没有发现那些敲锣打鼓地唐军骑兵,只能举着火把象征性地围绕大营跑了两圈后返回了营寨。
得知是唐军小股兵力的袭扰后,浑里发长出一口气。
虽然一颗提着的心暂时放下了,但是浑里发却不敢再将众将召集到中军继续军议。
回到帐中后,浑里发灌了一气凉水后下令道:“传令各部谨守营门,不要理会唐军的袭扰!”
可卑失必之却说道:“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谁能知道下一次唐军是不是真的袭营!”
浑里发咬咬牙说道:“你我二人轮流坐镇中军,一旦有警,便迅速集结中军驰援。”
卑失必之道:“也只能如此了。”
“你是实际上的主帅,且先去睡吧,我来值守!”
浑里发也不客气,只是对卑失必之点点头,便转去了大帐后面,不多时就传来了沉闷的呼噜声。
卑失必之在帐中待了片刻觉得烦闷,便走到帐外独自一人枯坐在台阶之上,身边只留了几名亲兵。
.......
营外,晚风习习,与灯火通明地金军大营相比,外面的草原却是黑的不像话。
本应该高高挂起的月亮被几团乌云遮盖地严严实实,连一丝月光都不曾透露出来。
距离金军大营数里的地方,刚刚轮换来的程武、张破军与舍利吐利拨云以及他们麾下的三十名骑兵正悄无声息地牵着战马向金军营前靠近。
他们求了许久才得来了这个袭扰金军大营的差事,此刻三人都极为亢奋。
只是唯一让他们不爽利地一点是此次带队的并非他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人,而是郑老狗。
郑老狗此刻就走在最前方,他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周边,一边小心地用脚尖试探着即将迈去的地面,而后落脚。
看上去五大三粗的郑老狗此刻轻巧地如同一只猞猁。
程武三人有样学样,跟在郑老狗身后沿着他走过的地方前进,一路上倒也非常安全,就在他们视线中的金军营寨愈发清晰时,郑老狗突然发出一阵鸟叫声,整个行进的队列便瞬间停了下来。
三人将战马安抚后交给身后的士卒,随后便悄悄靠拢到郑老狗身旁。
郑老狗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指了指自己一直紧盯着的方向。
三人无不是心思活泛之辈,仅从郑老狗的动作便领会了他的意思。
那里有金军的暗哨。
于是三人对视一眼后,便回到原位各自挑选了两人准备向前摸掉那个金军暗哨。
此时金军暗哨潜伏的土坑中,五名金军暗哨虽然不断扫视着周边的环境,可连续奔袭加上白天一战让他们早就心力交瘁,根本提不起精神。
“十牙,帮我盯一会,我休息片刻就来替你!”
说罢,另一名金军暗哨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名叫十牙的金军暗哨一边腹诽几句自己的同伴,一边调整了一下姿势,准备继续观察周边,却突然感觉脖颈处一凉,不等他反应过来,一只粗糙且脏兮兮地大手就捂住了他的嘴,随后他便感到自己的脖子被利刃划开了一个口子,整个脖颈处变得湿漉漉的。
十牙挣扎着,力气却越来越小,最后他的眼前一黑,便再也没了声息。
六名唐军对着土坑里七倒八歪的金军暗哨尸体逐一补刀后,便有一名身材矮小的唐军快速向后跑去。
得知前方暗哨被清理后,郑老狗便继续起身向前。
约摸着距离金军营寨还有一里多远时,郑老狗再次停了下来。
又等了一会儿,郑老狗打手势让所有人上马,随后一拽缰绳,憋了许久的战马猛地向金军营寨跑去,他身后的程武等人也率士卒连忙跟上。
他们一边奔跑一边打起火把,同时几名手持号角与铜钲的士卒也在飞驰的战马上吹吹打打起来。
万籁俱寂地夜晚中,连绵地角声与清脆的铜钲声迅速传到了金军大营中。
此前已经被唐军连番袭扰的金军如今已经不想最初几次一般失措,连值守营门的金军也只是抬眼看了看便不再理会,只是会在郑老狗等人试图靠近营寨时用弓箭驱离。
奔跑的战马上,程武见到金军营寨没有丝毫动静,便对郑老狗说道:“校尉,金军怎得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郑老狗道:“他们如今累的像死狗一般,前几次还能被惊吓到,后面我们袭扰得多了,他们也就以为我们不会袭营,自然也就不加理会了。”
“校尉,我们此时袭营,金军想必反应不过来吧!”
程武又问道。
郑老狗回道:“想来是如此,可主帅有令,只是袭扰,不得袭营,否则军法从事!”
“校尉,我们只突袭金军一处营寨,烧几座帐篷就跑,如何?这样也算是袭扰,不算违背军令!”
郑老狗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也有些意动。
“只突袭最外面的营寨,攻进去烧几座帐篷就撤出来,不要恋战!”
“诺!”
三人见郑老狗大营下来,便兴奋地点点头。
三十四骑去而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