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们照图打制的弩机?”
章义抱着这个明显比军中弩机宽大却又短了一截的新制弩机,一边仔细打量着,一边问道。
谭大见章义脸上并无喜恶的表情出现,有些局促地说道:“回主公,这就是我们新打制的弩机,还有与这把弩机相配的破甲箭六十支、七寸五分弩矢六十支、一两重箭二十支。”
章义举起弩机,朝着院子中远一些的地方透过望山粗略地瞄了一下,又弯腰借助腰力拉上弓弦,而后伸手说道:“给我一支重箭。”
章义话音刚落,谭大便双手托着一支重箭放到了章义手中。
章义接过重箭掂了掂,随后便把这支浑身散发着冰冷寒光的精钢重箭搭在弩机箭槽中,随后两名工匠便抬着一个绑着猪肉,外面披着三层甲的稻草人放在五十步外,便匆匆闪到一边。
章义举起弩机,瞄准,扣动悬刀,一气呵成,只听见一声弓弦崩响,箭槽中的重箭便如同一道闪电般射在了稻草人身上。
“抬过来!”
章义将弩机递给一旁的亲兵,便等着亲兵将稻草人抬过来。
一旁的谭大额头上却沁出了汗水。
不多时,两名亲兵将稻草人抬过来之后,章义走上前去细细查看,发现重箭已然穿透三层重甲,半截箭杆已经完全没入最后一层皮甲后方的猪肉中,扁平的箭簇已经在猪肉扎穿了稻草人,在稻草人的背后露出了一个尖尖。
“五十步还不够远,去定州大营校场。”
章义转过头看着谭大说道:“你随我一同去。”
“诺!”
半个时辰后,出现在定州大营校场的章义刚一到,便将大营中驻扎的左翊卫郎将王承道与右翊卫郎将周志深叫到了身旁,又派人快马将章十八喊来后,下令亲兵封锁整个校场。
“我前几日让将作监照图打制了一把新的弩机,我在将作监院子中试过了,五十步破三层甲,但是我觉的不够,便来你定州大营校场试一试。”
听到章义说他手中的弩机能够在五十步破三层重甲,章十八先是在心中与军中制式弩机做了个比较,而后说道:“若是放近到三十步,军中弩机使用破甲箭也能够做到。”
章义摇摇头说道:“是透胸而出。”
章十八愣了一下说道:“用的破甲箭?”
章义摇了摇头说道:“是重箭,还没有用破甲箭。”
“弩机在何处?相配的弩矢也拿来看一看。”
章十八接过谭大手中的弩机看了一眼,又瞅了瞅那三支长度接近,但是箭簇与箭杆不同的弩矢,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照这弩矢的长度与着弩机弓臂的宽度,两百步内用破甲箭应该是足以破一层甲的。”
章义道:“话虽如此,可战场上弩机曲射,弩矢下落时时极易撞到甲胄坚硬部分滑开,因此还是要再多加验证一番。”
章十八却皱着眉头说道:“这只有一把弩机,军中没有人能做到在两百步开外射中箭垛,如何验证?”
一旁一直没有发话的裴彻说道:“那就用个笨方法,就将箭垛集中在两百步外,找一名善射的弩手将弩矢连续射出,就看射中的就好。”
一个时辰后,校场上,两百步外,章义的亲兵将近百个披上了甲胄的箭垛摆放在一起,随后一名擅长用弩机的亲兵腰间放着盛满三种弩矢的箭盒,手中弩机斜着向上举起,随后深吸一口气,便开始弯腰上弦,装填弩矢,扣动悬刀的重复动作。
亲兵最初发射弩矢的速度极快,等射出六支副箭后,动作便有些变慢,频繁的弯腰上弦让亲兵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不少汗水。
一刻钟后,亲兵将箭盒中的一半弩矢射出后,脸上的汗水也已经连成了线,正不断顺着他的脖颈向下滑落。
章义见亲兵力竭,便一挥手下令停止射击,早已等在一旁的亲兵立刻纵马向两百步外放满箭垛的地方跑去,不多时便取回了三个插着弩矢的箭垛。
章义带着众人走上前去,仔细查看一番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射中的三个箭垛上披着的铁札甲无一例外都被射穿,其中一支副箭的箭簇只是扎穿了扎甲,但是并没有深入多少,另外两支破甲箭则穿透了扎甲的胸甲部位,将内外两层完全贯穿,四棱箭簇已经完全没入箭垛之中,至于重箭,章义在一开始便没有指望它能够飞出两百步,倒也在他意料之中。
“看这样子,若是披甲的是人,恐怕已经被射穿了,就连副箭都能做到穿透甲胄,这比南陈的踏张弩还要强上几分。”
章十八一边围着箭垛仔细查看,一边啧啧赞叹道,“只是不知道这弩机耗费几何?”
章义也想知道这弩机的耗费,便看向谭大,此时长出一口气的谭大终于没了最开始的局促模样,开始侃侃而谈。
“主公,这弩机与军中弩机相比,耗费也只是多出了两成。”
章义又看了看那三个箭垛说道:“对两百步破甲的弩矢来说,两成的耗费算不得什么。”
说罢,章义便又让人继续将箭垛放远至两百五十步,继续换了一名亲兵继续施射。
这一次,射出的十二支弩矢中只有两支破甲箭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