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陈军夜晚的攻击从一开始就凶猛异常,双方不断抛出的火油罐与射出的火箭很快就照亮了攻防的双方,让城墙上下犹如白昼一般。
南陈军架起轻巧的单边云梯,不断从较为晦暗的位置开始登城,同时地道口早已聚集的一群身材矮小的南陈军士卒也开始从高七尺且能并行两人的通道中发起攻击,但是魏军早已经铺设了大量铁蒺藜与陷坑,推进的南陈军士卒很快就出现了伤亡。
在折损了一部分士卒后,他们终于通过了地道的一半,且遇到了已经在通道中等待多时的魏军士卒,狭窄的通道内,双方的搏杀极为惨烈,手持短矛的魏军凭借着兵刃的长度迅速杀死了前面的数名南陈军,但是南陈军后方的弩手迅速换到前方,不断射出弩矢然后将射空的弩机交予后方再由身后的士卒递上重新装填的弩机。
如此近的距离,弩矢往往能透甲而出,再射死下一个人。很快,前面数十人尽是长兵的魏军迅速死伤殆尽,此时后方的魏军士卒也携带着旁牌顶了上来。
他们迅速欺身上前,从旁牌的缝隙中不断刺出手中的横刀,无处可躲的南陈军士卒面对直奔脖颈的刀尖几乎是引颈受戮,很快就被压到了后方。
这种纯粹的正面搏杀已经没有任何取巧的可能,当魏军前方士卒的力气耗尽时,南陈军又压了回去,又过了一阵子,后继乏力的魏军面对依旧不断冲上来的南陈军士卒,只能选择后撤。
堵在地道口的魏军士卒在同袍撤出后也蒙上沾了水的麻布,燃起了干粪混合了稻草与秸秆等物点燃后产生的毒烟与簸火,随后飞快地摇动风扇车,将逐渐弥漫开的毒烟全部送进了地道之中。
无形的毒烟迅速在地道中弥漫开来,并且不断涌向地道中已经多达数百人的南陈军士卒,狭窄且密闭的通道中,毒烟的作用迅速发挥,许多士卒在被熏得连连咳嗽,不时有人忍受不了刺鼻的气味而昏倒在地。
被毒烟刺激地七荤八素的南陈军士卒无奈只得后退,同时将已经准备好的风扇车送进地道内,开始驱散地道中的毒烟,准备再次进入。
此时东门城墙上的魏军也已经击退了南陈军数次攻击,同时自身也因为承受了大量石炮与弓弩的密集投射而伤亡惨重,一个时辰后,南陈军再度进入地道与魏军展开交战,城头的魏军也已经增援了第二批士卒。
节堂中,王承业看着卫州城防的沙盘,一旁摆放的兵俑也从二十几个变成了十几个。
他的身旁是一直没有投入战斗的左翊卫军司马赵怀正肃立在一旁。
自从攻击通州未果、主将受重伤后,左翊卫便一直在卫州城中休整,一直没有投入战斗,王承业手边的十几个还没有摆上沙盘的代表预备队的兵俑就完全由左翊卫九千人组成。
“赵司马,你麾下的士卒休整完毕了吗?”
赵怀立刻抱拳道:“回将军,末将麾下的士卒已经休整完毕,随时可以作战!”
王承业点点头说道:“命令你麾下的士卒做好准备。”
卫州东门,石炮投出的火油罐与弓弩手射出的火箭已经将大地与天空彻底照亮,双方的士卒在火光的照耀下拼命的厮杀,伤亡正在激增。
司马义看着火光冲天的卫州东门,对一旁的亲兵幢主说道:“传令西门发起强攻!”
西门外的南陈军在试探性攻击了几次后,一名塘马飞快地来到正在后方焦急等待军令的南陈军军主面前,跳下马抱拳说道:“主帅命军主即刻发起强攻!”
那名高大的军主闻言立刻对一旁的亲兵说道:“石炮全力投射,出动三千弓弩手抵近城墙,压制城头魏军,前队步卒出动四千,尽快登城!”
接到军令的鼓号手立刻敲响铜钲,吹响号角,原本还不急不缓的南陈军士卒突然变得凶悍起来。
西门大营外的石炮突然发动,数十座石炮抛射出大量火油罐,砸在城墙上立刻将西门的城墙照亮了大半。
大量士卒沿着早就在试探攻击中清理的通道,借着火油罐带来的火光向前冲击,他们的身后是大量推着装有火盆的木轮车,伴随发起冲击的弓弩手。
在城墙上的魏军被突如其来的火油罐打了个措手不及,随后便是一片火雨升起,密集地落在了准备不及的魏军头上。
西门负责防御的魏军都尉借着光亮仔细查看,发现原本只是以稀疏队形试探城墙的南陈军突然变得密集起来。
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他麾下满打满算就只有三千人,于是他随手抓来一名士卒说道:“快去通知主将,南陈军在西门发起猛攻,请求援兵!”
等到那名士卒仓皇跑下城墙骑上战马赶去节堂后,南陈军已经将云梯架设完毕,大量士卒冒着城头魏军的矢石与滚木礌石飞快地向城头爬去。
西门魏军本就人手不足,只能将大量器械交给了民夫操作,虽然腾出更多士卒,但是民夫们因为畏惧飞来的矢石,操作极为迟缓。
不多时,南陈军士卒便在付出数百人伤亡后,成功爬上了城墙,与城墙上的魏军开始厮杀,争夺着每一段城墙的掌控权。
此时赶去报信的塘马也已经将南陈军突然猛攻西门的消息禀报了王承业。
听到南陈军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