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在北庭军都尉罗营府上的雀鸟看着手下送来的密报,对罗营说道:“你的城中混进来了十几个乞活军的士卒。”
罗营好奇地说道:“十几人又能如何?上次他们几十人不也被你杀了个干净。”
雀鸟摇了摇头说道:“不一样,这次他们在城外还有人手,而且城外领头的那人极为谨慎,不到百人的规模还是派出了斥候连续扫荡了周边十几里,我折损了几个好手才勉强知道大概的范围。”
罗营严肃地说道:“他们派出百人的规模来找一个密谍?”
雀鸟点了点头说道:“对,恐怕你已经暴露了。”
罗营面色平静,但是眼神中还是透露出了畏惧。
雀鸟看了一眼罗营,然后将密报扔进火炉中烧掉后说道:“你近来还要派人去塞外送信吗?”
罗营稍稍想了想,说道:“明日还有一些各军调动的情况需要尽快传到塞外。”
雀鸟站起身在厅堂中走来走去,不时抬头思索着,许久后,他对罗营说道:“今晚那些人不上钩,还将我跟踪的人手甩掉了,再从秦州的八个坊市中找到这十几个人估计已经是很困难了。”
“那你的意思是?”
雀鸟指了指罗营说道:“你便照常将密信送出,到时看看他们上不上当,我也好派出人手伏击他们,将他们一网打尽。”
罗营犹豫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然后便不再说话。
雀鸟走上前拍了拍罗营的肩膀安慰道:“不须担心,如今再熬过两个月便是柳暗花明,此刻的提心吊胆是值得的。”
........
元日,清晨,城中的幡子已经在风中高高扬起,守岁的人也已熄灭了燃烧一碗的火盆,纷纷走出家门互相拜年。
几名朴素打扮的人骑着马从人流逐渐密集的街道高速向北城门奔去,毫不在意街面上行人对他们这种恶劣行为的喝骂声。
随后,早已等在北门多时的王承道与硕鼠看到那几人出城后,也纷纷上马赶了过去,同时,一名士卒在高速奔驰中离开队列,迅速向东侧跑去。
此时大雪虽然早就停了,但是官道上的积雪仍旧没有尽数化开,有些也已经结冰,因此战马只能在马蹄上包了麻布才敢稍稍奔跑。
王承道与硕鼠骑在战马上,不断沿着那几个信使的行进路线快速追赶,却依旧还有一段路程才能追得上。
硕鼠看着地面上积雪中留下的马蹄印,对王承道说道:“再有最多一个时辰,就能追上,估计到时,你们在城外的人也就能截住他了。”
王承道点了点头说道:“这几人不过土鸡瓦狗,想来不会有问题。”
硕鼠却只是说道:“要做黄雀。”
........
收到王承道派遣来的士卒通知的王承业迅速带领城外的八十余骑迅速沿着近路包抄了过去,因为王承业的谨慎,在昨日,他便将周围几十里的情况摸了个差不多,因此行进极为迅速,很快便在罗营信使的必经之路上等候。
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王承业皱了皱眉头。
这个地方虽然自己早已探查过,但是这是一处官道上的狭窄地段,两侧尽是枯树与崎岖的地面,只有官道最多能展开二十几人,而且战马完全跑不开,于是王承业便私下决定让一个队正带走了五十人向南绕行,一来可以兜住信使去路,二来还能阻截可能出现的敌人。
等到那名队正带着五十骑离开后,王承业便将手中剩余的二十几人迅速分成数个小队,在路面设置绊马索与铁蒺藜,随后便潜伏了下来。
王承业没有等多久,那些信使便匆匆从远处赶来,他们急着赶路,因此并没有注意地面上的陷阱,很快便纷纷中招。
被甩下马的信使一个个都被摔得七荤八素,还没等反应过来,便被一群身穿厚袍袄,内里是扎甲的人给摁在了地上。
王承业并不犹豫,迅速将几人带离路面,还未返回藏着战马的地方,几支弩矢便从两侧林中飞了出来。
因为事先便有所准备,因此这一轮弩矢仅仅射死了两人。
发现遇袭后,王承业大吼一声,周边士卒迅速靠拢,结成了一个圆阵,并将那几个俘虏藏在中央,防止被杀人灭口,而后便等待敌人接下来的突袭。
等了好一会,王承业突然发现,射出一轮弩矢的敌人再无反应,便试探着指挥这个小小的圆阵移动了几分,却发现还是没有人出现。
此时,王承道与硕鼠带着十几人也匆匆赶来,却发现除了两名被弩矢偷袭射死的士卒外,再无他人,便好奇地问道:“敌人的突袭就只是远远地施了一轮弩矢?”
王承业点了点头说道:“人已经抓到了。”
王承道立刻将身边的十几骑分出好几个方向,掩护王承业的小小圆阵撤退到藏有战马的地方,然后立刻向南与兜底的五十骑汇合,便先去到了离秦州城几十里的一处地方。
他们走后,一队甲胄精良的北庭军斥候从方才堵截信使的官道上经过,向着云门关疾驰而去。
等到众人将那几名信使审讯一番后,硕鼠对王承道说道:“没错了,就是秦州驻军的都尉罗营。”
王承道一